提到尹书桓,姬永眸中闪过一丝哀伤。
他颔首,对着卫姝道:“天下只情这一字最不可理喻,贺兰璇,你忍心见她这样的痴心得不到安慰么?”
卫姝眸光含笑,坦荡荡地还视姬永:“圣上有所不知,那枚香囊,实乃微臣母亲当年赠与尹公子的。尹公子见微臣思念母亲,于心不忍,这才将母亲的遗物归还于微臣。”
顿了顿,她又道:“那枚香囊于莲儿姑娘而言,乃睹物思人之物,于微臣,亦是同样,还望姜姑娘善解人意些,给我留个念想。”
姜莲闻言脸色一白,目光盈盈地望着姬永。
姬永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对卫姝笑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夺人所爱了。”
话落,他扭头看着姜莲,轻声道:“你这几日在宫中多住几日,好生与你姐姐叙叙家常。皇后在这宫中,倒是寂寞得紧。”
皇后唇畔的笑意一直凝在嘴角,握在袖中的手却险些将锦帕绞碎。
缓了片刻,她朝姜莲招手:“莲儿,快到本宫身边来。”
姬永携着姜莲转身走去,眸中的笑意熠熠生辉:“过几日让你姐姐陪你去东宫转一转,那里……”
他顿了一下,眸光幽远:“那池塘里的锦鲤,皆是书桓亲手养的。”
姜莲闻言眸光一亮,羞答答地谢过了姬永,这才乖巧地垂首坐在皇后身侧。
夜宴上,卫姝一直在找机会试探章雄的底。可惜章雄如一张毫无破绽的网,怎么也查不出一点纰漏。
卫姝无奈地与嬴昊辰对视一眼,只好把机会放在明日的冬猎上。
隆冬深夜,熊熊的火焰随风乱窜,驱散了弥漫在四周的大雾。
亥时初刻,夜宴已经散去。
因在席间饮了酒不宜吹冷风,嬴昊辰便坐在马车内将卫姝送回靖远侯府。
月光透不过处处迷漫的白色大雾,周围的街道像是被一张又大又宽的纱帘笼罩在其中。马车转过东市,朝靖远侯府行去。
嬴昊辰从暖炉上拎起暖壶,为卫姝倒了被热茶递给她暖手,卫姝捧着茶盏微微叹了口气:“我见识过青衣人的身手,明日只要找个机会试试章雄的身手,便知他到底是不是那日的青衣人。”
嬴昊辰替她将耳旁的发丝别到耳后,含笑道:“明日交给我。”
卫姝点头,唇边挂着一抹乖巧的笑意:“昊辰。”
“嗯?”
卫姝笑了一下,又唤了一声:“昊辰。”
嬴昊辰手一顿,轻轻抚摸着她因为酒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眸光宠溺地瞧着她:“怎么了?”
大约是酒气上了头,卫姝眸光忽然变得迷离起来。
傻傻地一笑,将额头与他相碰,颇为依赖地蹭了蹭:“有你真好。”
嬴昊辰喟叹,伸手将卫姝拢入怀中。抚着她的发丝轻笑道:“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卫姝伸手搂着他的腰,在他肩头也蹭了蹭:“好。”
等马车停在靖远侯府门前的时候,卫姝已经靠在嬴昊辰怀中睡着了。
嬴昊辰轻轻地将她抱下马车,绮墨连忙把披风拿过来给卫姝盖着。
嬴昊辰将卫姝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皱着眉头对绮墨道:“晚间多给她喝些醒酒汤,免得酒气上头。夜里也要时时照看着,免得她嫌热踢被子。
对了,晚上净面的水要暖一些,但不能太烫…………”
絮絮叨叨地交待了好些事情,绮墨最后才敢捂嘴笑道:“首辅大人,你快赶上姑娘的老妈子了。”
嬴昊辰眨眼,微微愣神。
见他这样,绮墨又捂嘴笑了起来。
嬴昊辰睨了她一眼,绮墨赶紧住嘴,低头。
他这才把目光落在卫姝脸上,眸光含着笑意。
在心中暗暗道:别说是做她的老妈子,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愿守候在她身旁。
绮墨很有眼力见地暗悄悄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昏黄的灯光从门窗内映照出来,只能瞧见窗格子上倒影着一幅朦胧的影子。
当绮墨端着热水进屋,嬴昊辰挽起袖子,亲自动手,轻轻地给卫姝净面,脱下鞋袜,见她依然沉沉熟睡,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靖远侯府。
一觉醒来,卫姝只觉神清气爽。
绮墨逮着机会打趣,将昨夜嬴昊辰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卫姝懊恼自己睡的太死,不能亲切地感受下嬴昊辰的体贴服务。
将将梳洗,嬴昊辰那边已经送来一套轻便保暖的大红骑装。
绮墨将骑装给卫姝换上之后,又给她绾了一个简单的花苞头。
卫姝拿着马鞭,一身英姿飒爽地登场。
嬴昊辰立在门口,见状含笑道:“你今日可真好看。”
卫姝扬眉,嬴昊辰又笑道:“扬眉的模样也好看。”
连着被夸了两次,卫姝倒有些害羞。脸色红了红,嬴昊辰又开口道:“脸红的模样最好看。”
卫姝奇怪地看着他:“你今日偷吃蜜了?”
嬴昊辰屈指在她额头一弹,嗔怪地睨了她一眼:“不懂情调的模样没那么好看。”
卫姝扶了扶额。
冬日狩猎,不像春、夏、秋、三个季节那般讲究。狩猎的人,可以随意猎杀动物!
到了围场,卫姝才发现姬永竟然将姜莲也带去了围场。
姜莲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骑装,将头发完全束起来的模样,更像尹书桓。
期间,姬永的目光一直都未曾从姜莲身上挪开。
卫姝微微蹙眉,她有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