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书桓曾命人去查过,只查到今日马车拦车的人是西魏的谢姓商人。他有些不放心,命人详细查探,最后查到的结果依旧是无懈可击的。
尹书桓便将此事放在了一旁,待他回去之后,卫姝却主动把这个锦盒打开来给他看。
原来那锦盒中全都是地契银票,卫姝看着那些地契问道:“此人是不是送错东西了?”
尹书桓挑起那些银票,微微一笑:“明日派人送回去。”
卫姝点头,结果第二日一早,尹书桓还未出府的时候,便有门房来报,有户姓谢的商人前来拜访,说是多谢夫人昨日的举手之劳。
尹书桓勾了勾唇,随着门房走了出去。
刚到厅中便见一人立在厅中,他眯了眯眼,那人应声转过头来,对尹书桓拱手拜了一拜:“草民谢祯,见过大人。”
尹书桓上前看着他,命人将那锦盒捧了出来,轻声道:“昨日的谢礼委实贵重了些。”
那人表情未变,不卑不亢的道:“这礼一来多谢夫人昨日之恩,而来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尹书桓同那人说了几句话,便知,这人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人。闻言便挑了挑眉,他自从上任涪陵县令以来,总有些人想通过卫姝那关来贿赂自己。
但还从没人像这谢祯一般,来的如此光明正大。
尹书桓不可置否的看着他,谢祯这才诚恳道:“听闻大人开河造渠,在下是来毛遂自荐的。”
尹书桓盯着他,谢祯道:“在下经过打听,知晓大人修河堤用的粘土砂石一类都是分散采买的。”
说完这话,他命下人抬了两麻袋的东西进来。
尹书桓眉一挑,便见谢祯弯腰将麻袋里面的粘土和砂石弄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在院中砌了一个小型的河堤。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抬头看着尹书桓,轻声道:“谢家出产的粘土和砂石,抗压力耐久性强,若是大人采用谢家的粘土和砂事只收市面上的七成价。”
尹书桓盯着他砌的那小型河堤,心中有些沉凝。
涪陵在他心底是很特别的地方,在这里他和卫姝是一对旁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在这里,他感受到自己和卫姝心心相印,心有灵犀。所以他想把涪陵成治理好,因为这是他和卫姝的见证。
听了谢祯的话,他唇边擒着一抹漂亮的笑意:“既然如此,三日后你再来府衙做客。”
谢祯知道,只要三天后,来试验一下这个小型河堤的竣工程度,只要河堤试验过关,那么这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对尹书桓拱手一拜,当即便不再多过流连,离开了府衙。
当谢祯回到栖身的客栈时,连忙上了二楼的一间客房,对着里面那正坐在窗边喝茶的男子恭谨无比的道:“主子,此事成了。”
那人闻言,扭头看向他,那张俊美如玉的脸上带着一抹满意的微笑:“你做的很好。”
此人正是嬴昊辰,他昨日用的那张人皮面具乃是谢祯的脸。
他猜测自己接近卫姝肯定会引起尹书桓的注意,于是精心准备了一个无懈可击的身份让他查。
谢祯乃他父亲留下的家臣,此次前来,他查清楚了一切尹书桓的行踪。
便打着做生意的幌子来接近尹书桓,今日谢祯前去府衙,只是为了打消尹书桓的疑虑。他则是在暗处等待着时机,再用谢祯那张脸去接近卫姝。
尹书桓竟然想出了篡改卫姝记忆的办法来得到她?
他凝视着手中的茶,双眸晦暗。
一阵清风从窗外吹来,只听一声轻微的“嚓”声响过,他手中的茶杯已然成了一片簌簌粉尘。
他微微低头,瞧了眼手中碎成齑粉的杯子,轻轻一松手,那些齑粉便尽数落地。
三日后的一早,谢祯便到了府衙,同尹书桓一起去试验了那小河堤。
卫姝站在一旁,觉得很奇怪。
这一次再见到谢祯,心中分明没有那一日的感觉?
她偏头,瞧着谢祯的侧颜想,兴许那一日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为此卫姝很高兴,自己终是一个恪守妇道的好妻子了。
试验的结果喜大普奔,谢祯毫无悬念地获得了尹书桓的认同,拿下了涪陵粘土砂石的这个任务。
第二日,谢祯便送来了一张帖子请卫姝前去赏菊。
说是他们家在涪陵买了一处宅子,明日搬迁,顺便举行一个宴会,请卫姝前去做客。
卫姝拿着帖子神情有些为难,一旁的尹书桓见状,轻声问道:“不想去?”
“倒不是……”
卫姝没好意思告诉尹书桓一开始对谢祯的感觉,她总觉就算是有一瞬间的心动,那也是不守妇道的。
面对尹书桓那含笑的目光,她小心翼翼地措辞:“就是官商来往,会不会对你不太好?”
“傻。”尹书桓捏了捏她的手,柔和笑道:“怎么会呢,只要你高兴就好。”
面对这样百依百顺的尹书桓,卫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面对这样的尹书桓和她记忆中的丈夫差别很大。但具体的差别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她心有戚戚焉地把帖子丢开,没去想这个问题。
可第二日早晨,便听门房来到,说是谢府的小姐谢棠坐着马车来接卫姝去赴宴。
彼时,卫姝正用过早饭,准备将尹书桓送到门口。
哪想居然遇到这一遭,尹书桓看着她惊愕的脸,温柔无比地笑了笑:“在家呆的也无聊,不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