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沉睡,不过,瞧着似乎长大了不少。”小姑娘扬手比划着结果似乎是因为自己身高不够的原因,便放弃了,气鼓鼓道,“反正比我高了。”
容尘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扔给她,“奖励你的,好好表现。”
小姑娘眼睛顿时一亮,欢快地接过了锦囊一溜烟不见了。
容尘看着左边第一间房间,露出一抹笑容:快了!就快了!
东平县妓馆迎来了县令大人,妓馆的妈妈一听消息立刻就嘱咐人让阿秀准备好迎接县令大人。
这样的情况每个月都要出现一次,说实话,她并不想接待这位县令大人,白吃白喝不说,还要耽误阿秀很长的时间,要知道,阿秀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要不是,她们这里是归这县令大人管束,她看都不会看一眼这样的人。
不过,等她转换好表情,堆起满脸大爷快来玩儿的笑意时,冷不丁地瞧见县令大人今日似乎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了许多的带刀侍卫。
她还有些纳闷,再一眼却被吓掉了半条魂,一手将手帕死死地捏在掌心,另一只拿着扇子的手也是微微颤抖个不停。
这些人,她十年前就见过,只不过,当时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来自京城的高官,据听说是一位十分厉害的将军,当时,他们送了还是孩子的阿秀给自己,说是十年后来接人回去,在那之前,这个孩子便由她全权处置。
她心中大概也明白了,这个孩子多半是为家人所累,小小年纪便被送进了这种地方,不过,她并不能因为一时的同情而将整个馆的人命都不当命,于是她十分老练的将人收下了,言语间自然是将小市民市侩的本色发挥的淋漓尽致。
虽然这个孩子的一生可能就此毁了,但是,在她这里至少可以活命,除了日子过得脏了点。
谁知就在她围着阿秀打量转悠的时候,那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官竟然对她说了一句至今想起来还不寒而栗的话。
“现成的来钱门路,不要弄死就成。”
那语气分明是轻柔且温和的,却是让人在六月天愣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们这个行业虽然也很没人性,但是,对于这种太小的孩子一般都是让先做杂活,可是听这个人的语气是要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开始挂牌。
“孙妈妈!这几位是京城来的特使,说是你们妓馆的阿秀姑娘被皇上特赦,除去罪奴身份,即日便要接回京城去。”
曾经耀武扬威,疯狂打脸孙妈妈的县令大人此时此刻就像那胆小的鹌鹑一样,说话磕磕绊绊,半弓着腰,好似他并不是县令大人而那些侍卫也不仅仅是侍卫。
“奥,这样啊!”她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嫩肉,尖锐的疼痛让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做作地摇着扇子,她故意提高了嗓门,冲着县令冷嘲热讽道,“吆,大人这是吃白食吃惯了,竟然想着连盆端走我家阿秀呐!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她叉腰神气道,“大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当初可是见过那京城来的大官的,人家说了,阿秀是京城的宦官罪奴出身,没有皇上赦免,谁也带不走,莫说是你一个县令,便是尚书大人在这儿也带不走阿秀。”
正要下楼的阿秀听着孙妈妈这几嗓子分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话,心中暖了暖,随后抬头挺胸走了出去,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她紧了紧手中的锦囊,然后掏出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一颗塞进她之前特意做的藏匿解酒药的假牙里面,一颗放在发簪雕花的空心处。
空瓶子依旧收好,妥帖放在自己的袖口,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她长吁一口气:小鱼儿,希望我能不麻烦你。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一张由永嘉帝亲笔签发的赦罪书被甩在了孙妈妈的脸上,她脸色一僵,随后立即捡起来,没错,这的确是官府明文诏发由皇帝陛下亲自印了玉玺的赦罪书,她想不到她这一生,临了了竟然长了这么一回见识,可惜,她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孙妈妈!”团扇半掩的阿秀款款行来,县令大人难得露出几分失落,阿秀可是这东平妓馆最漂亮的一个姑娘,就连他也时常来寻她,若不是,她是官府罪奴出身,现下定然是被他藏在府中做夫人了。
孙妈妈心中微微叹气,人的命运天注定,哪有那么容易可以逃脱。
“哎呀!阿秀啊!你这要是走了,咱们这馆子可就活不下去了。”
阿秀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就算是听见孙妈妈狼嚎鬼哭的声音都觉得十分亲切,甚至于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对面的人,她只消看一眼便能记起她曾经烙印在骨子里的害怕,就是这些人当年一路将她送到了东平,彼时的京城还不在如今的位置,甚至要比现在还要远。
今日,听到孙妈妈故意提高的嗓门,她就明白了,原来,她从前过的一帆风顺,除了小鱼儿的保驾护航,孙妈妈又何尝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虽然不能报答他们什么,不过,至少做到不要拖累她们也好啊!于是,她苦着一张脸,故作为难道,“妈妈,我那儿还有些积蓄,左右我要回京城去了,我在京城还有些亲戚,也不缺那点银钱,就当是我的赎身银子吧!”
“真的吗?”孙妈妈立刻就兴奋起来,拉着阿秀道,“你那积蓄有多少啊?我记得,你可是接待了不少有钱的老爷呢!”
阿秀面色惨白,心中却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