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前!大统领。”
姚文稷懒得跟他绕弯子,崔浩这人向来有个恶趣味,他十分好见那些身居高位之人跌落云端,所以,他见到自己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拿下自己,而是先言语刺激一番,索性他先发制人,免得自己耳朵再受磋磨。
“崔浩,你是不是以为,我离开了,这大统领便永远都是你的了?正好,今日我就让你亲自感受一下,刚刚身居高位就跌落云端的感觉如何,这样你将来到了下面也能和那些你熟识的人交流交流经验。”
崔浩明显被气到了,不过还留有几分理智,他调转马头,“除了他,格杀勿论。”
姚文稷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也敢发号生杀施令,他做了这么些年的大统领也未曾知晓还能有这样的权利,便是摄政王殿下也不能轻易说此大话。
姚文稷振臂高呼,“崔浩,就凭你这句话,今日,你必须死。”
两方大战一触即发,姚文稷素来对麾下将士们要求严格,日常的训练从未落下过,是以,即使崔浩带来的人比他们的要多出一倍不止,众人已然觉得这一场仗打的十分轻松。
众人还以为,这是因为崔浩平时治下不力,这些战士们才毫无战斗力,心中不由地鄙夷,一边加快了进程,想尽早解决了这个可耻小人。
姚文稷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远远望去,只见崔浩已经下了马,正闲适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面色平和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眼前一边倒的局势。
与此同时,显忠握了握拳,转身走进了御书房的偏殿,想了想又沏了一壶热茶,默了默插在靴子里的匕首,低垂着头走了进去。
“皇上,奴才来换新茶。”
回应他的是满室寂静中的一声嗤笑,“你个小太监,是不是刚睡醒?”
显忠心里一沉,满脸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拿剑低着皇帝的脖子,而另一边倒在血泊中的万全面色惨白地看着显忠,满眼沉痛,这孩子还这么小,终究还是躲不过命运的薄待。
显忠又惊又怕地喊了一声,“师傅!”
谁知,就是这样一句话让那个黑衣人笑开了花,他对着君相烨道,“皇帝陛下,你听见了吗?虽然你在这宫里的地位无人可比,可是到了生死关头,一个皇帝的命,竟然也比不过一个老太监,你说你可悲不可悲?活该你这皇帝宝座坐到了尽头。”
说着,他勾勾手指对着显忠道,“这茶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是也不能浪费了不是,既然皇帝陛下无福消受,那就由我来代劳吧!”
显忠煞白着一张脸,双手颤抖,双腿发软地向他走过去,托盘里的一杯茶晃的洒出来许多。
黑衣人又道,“平日里你们都是如何伺候皇帝陛下的?照着流程给我也来一遍。”
显忠像只受惊的兔子,红着眼睛看了眼皇帝,立刻就垂下了头,随后,颤颤巍巍地跪下将那半杯茶捧至头顶,“请您用茶。”
黑衣人见状冷哼一声,“不愧是皇帝,喝个茶都如此的别致。”
君鸣凤面上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黑衣人伸手去接茶,心里却明白,这并不是平日里的上茶程序,莫非……
“啪!”茶壶茶杯连带着托盘被打飞了,君相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方才还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内监给扑倒了,随后,迅速起身将他挡在身后。
君相烨这才看见方才那黑衣人的胸中被精准无比的刺进一把匕首,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惊恐地看了眼自己的胸膛,随后狠狠地盯着显忠,可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无比怨恨地垂下了头颅。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葬身于一个太监的手里,这样屈辱的死法。
显忠看着这人就这么死了,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娘亲总说自己看的书太杂,连医书都看,那状元又不考医术,可是,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他看过医书,懂的心脏附近最粗的血管破裂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万全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显忠,跪下,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皇上在他手里吗?万一,万一出个差错怎么办?”
显忠闻言登时软了腿脚,人直直跪了下去,整个人抖如筛糠,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君相烨并没有发火,反而伸手将他扶起来,“你将短刀刺入那人胸膛,立时便扑过来挡住了朕,这份忠心,朕不会怀疑,去吧,去看看你师傅。”
显忠还是头一次被皇帝碰到了衣袖,虽然是轻轻扶了一把,可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万全,“师傅,你伤到哪儿了?我这就给你包扎。”
万全疼得岔了气,着急道,“先别管我,外面怎么样了?不是让你守着外面的吗?”
显忠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对着不知何时手持长剑的君鸣凤说,“皇上,奴才听姚将军说,由崔浩大统领带领的禁军战斗力极差,而且,崔浩大统领还坐在后方喝着茶,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会失败,觉得事有蹊跷,奴才便想着来问一问师傅,没想到遇到了刺客。”
君鸣凤手持长剑抵着显忠的脖颈,“宫中内监想来不会携带短刀一类的武器,你怎么会有?”
显忠似乎被吓到了,磕磕绊绊道,“皇,皇上,这,这是,是姚将军给奴才,防,防身的,他说,奴才像个小孩子,不忍……”
“他不忍你小小年纪便死于宫变这样同你没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