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发怒,君相烨便被李元青的一个眼神给劝阻了,只见他不慌不忙道,“在下身躯残缺是事实,众位心有芥蒂也是人之常情。”
君相烨厉声呵止,“元青,你无需如此!”看他故作镇定其实内心不知多难过的样子,他心痛不已,可又不敢再明显相帮,原本,他只是想继承他父亲同样品级的小官的,是自己执意给他升级,这才导致眼下的局面,不知他会如何生气呢。
“皇上!”李元青猛地跪地请求,“臣自请前去游说周边各国家,若是臣此行可以顺利瓦解他们的联盟,想必是大功一件,如此一来,各位大臣对我这个残缺之人便不会有异议了吧!毕竟,我做了他们都不能做的事。”
众臣心下鄙夷,弱鸡般的体魄也敢口出狂言,只怕囫囵个去,粉身碎骨地回来。既然这人傻到自己伸长脖子送上刀口,他们也不介意落井下石,皇上对这个人明显不一般,再加上,过往没少发生过宦官乱政的事,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活着站在朝堂上。
君相烨气的直哆嗦,若非皇叔今日不在朝堂,这些人怎么敢如此!可李元青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又如何能驳斥他的请求呢?况且,他也是想堂堂正正立身于朝堂,他如何反对?
城门外,一辆乌蓬双辕车旁,已经恢复庶人的晋安长公主向前来送行的以往并不亲厚的弟弟君鸣凤道了句,“多谢!”
不过短短半月的功夫,往日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长公主殿下竟然飞速沉淀下来,君鸣凤对这个姐姐是有感情的,他小的时候她经常带着自己玩儿,只是后来慢慢的不亲厚了而已。
“你决定了?不过是一句酒后胡言,万一那许楚并没有等着你呢?”
她笑了笑,“人家没有必要非要等着我,终归是我辜负了父皇,也辜负了许家,如果还能补偿那最好不过,就算为时已晚,我也该去看看,亲自去道个歉。”
君鸣凤对这个姐姐的改变由衷地高兴,“姐姐,其实你没必要此时前去,迁都即刻启动,许将军用不了许久就会迁回京城,你就在这里等着也一样。”
晋安被他一声姐姐叫的心口暖暖的,差点要忍不住泪意,原来,他始终是当自己是姐姐的。
“宁之,谢谢你!不过,既是去道歉的,哪里有等在这里的,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方显诚意不是吗?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我没了那尊贵的身份,但是皇上并没有收回我的全部产业,若是无法求得许将军的原谅,那我再回来就好了,而且,你身边的护卫都给我了,我没事的。”
君鸣凤点了点头,“好,那你早点去吧,不可耽搁太久,边疆最近不安定。”
晋安转身上了马车,缓缓前行而去,君鸣凤望了许久,只不过,马车里的人影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希望姐姐这次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站住!什么人?”城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被守城侍卫拦下。
君鸣凤望了过去,不由地暗自发笑,这人真是不死心,罢了罢了,一个游医罢了,随他去吧!
姚老二逃了许多次都被这个阴鸷的摄政王拦下,如今乍然得到自由还有些讶异,于是不死心地确认了一遍,“您真的要放我离开?”
“去吧!”
君鸣凤转身就上了马,身姿矫健的马儿四蹄扬起,只留给他阵阵尘沙和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唉!病好了就把我这江湖郎中丢一边去了!不过总还算是个大方的。”
这京城如今不安定了,他得先一步去鲁地了,说不准能碰上那个擅长投机的女人。
君鸣凤回到府邸便听说了今日朝堂发生的事,暗自感叹,不愧是李元青啊!够狠。
原内庭司内官李元青启程出发的第二日,朝廷颁发了旨意,由摄政王带领十万铁骑留守旧都,其余人等跟随新帝由水路出发,赶往早在年前就由君鸣凤派工部的人并数百能工巧匠开始修建的新王都颐都。
由五万禁军护卫的载有新帝以及六部三省的主要官员和朝廷行政文书等重要文件的船只先行至新都安排一应事宜的章程。
再陆续接了剩下的人过去,四五十只可容纳上千人的大船来来回回运了十几回,历时七天整个晋朝的人除了边疆的二十万将士和旧都的十万,全部转移完毕。
新都颐都城门封闭,只等两路军马回归汇合。
噩耗是在三天后传到了君相烨耳里,他一个人坐在新都城里看着空空落落的房子,默默待了一天。
李元青手持青木杖独自一人闯了几国联合的营帐里,成功瓦解了彼此的合作意识,大联盟溃散,功成身退时,被梁国一侍卫误当作奸细射杀。
然而,这个险些将君相烨击垮的噩耗却让朝臣们齐齐松了口气,这个结果除了会让皇上消沉几日,于各方都有好处。
新都初定,万事待兴,君相烨开始忙起来,刻意的忽略那个他接受不了的事实,直到君鸣凤归来,带回了李元青的骨灰,说了句,“小四,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他说不愿自己的尸体被一路抬回来,到时候肯定臭了,会吓着你的,请求我火化了他,只带着骨灰回来给你就行。”
他忽然就撑不住了,号啕大哭,第一次见面时,他以为他又是皇后派来折磨自己的小太监,可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替他打扫出了一间屋子。
他有些好笑,“你都不问我就瞎打扫?我的屋子在那里!”
小太监似乎有些尴尬,“那,那我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