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不过一个半大的小子,便能被顾梦龙如此信任,并委派他负责自己父亲的安全问题,皆是因为,这徐长卿实在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这才多长时日,他的进步神速,已然超越了那些自小苦练之人数倍。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孩子若不是出身不好,也能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他如今的成就不止于此。
几人隐去身形后,便只留顾华一人并一把椅子。
他在等人,等一个可能会发了疯的人。
就这样,顾华在国公府的院子里一直坐到晚间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心中愈发开怀起来。
他知道容尘的能力,绝不是那般容易被人拿捏的,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若是没有顾音书,强大如容尘这般的人,此次怕是要栽了大跟头。
转眼间,便到了亥时末,就在大家都以为顾华今日等不到那个要来的人的时候,国公府意外迎来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容尘刚恢复了一些就用了一张缩地符咒着急忙慌地赶来京城,彼时,距离顾音书离开已经有足足一日的功夫。
他原以为,以他的速度就算耽误了一日,也足够赶上朱颜的脚程。
然而,事实证明,他好像来早了。
“你是说小书还没回来?”容尘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又神色仓惶道,“那,顾承泽回来了吗?”
顾华坐在太师椅中,一派四平八稳的安定姿态,脸上挂着一抹嘲讽,“我在等他,不过,还没有回来,既然你平安无事,那就证明他失败了,想必很快就回来了。”
容尘听到顾华说是在等顾承泽,猛然间想起顾音书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盯着顾华瞧,从前没有注意过,这位顾华,顾音书很信任的老管家居然有这样一番姿态:平和,淡定,好似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不是顾华。”容尘的语气十分肯定,虽是在询问,可是那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直淡定如斯的顾华像是被人一瞬间击中了心脏似的,他的身体猛地僵住,然后像僵尸一样拧动笔直的脖子,仿佛能听见那咔咔咔的骨头移动声。
“你………”
容尘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立即对顾华道,“小书在柞水观遇到了顾承泽,那人亲口承认自己是假冒的,这么说来,你才是顾承泽,那那位是真正的顾华?”
顾承泽猛地站了起来,起势太猛竟然将太师椅整个掀翻在地,巨大的声响惊动了一直按兵不动的徐长卿一伙儿人。
他们生怕顾将军的父亲顾老国公爷有个好歹,可事实上,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几人,就在他们拔剑冲下去的档口,那两人几乎是同时冲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徐长卿先道,“走吧!跟上去!这位道长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坏人。”
但很快,就在徐长卿话音刚落的时候,他们发现顾华和那位道长俱是小心翼翼地退了回来。
徐长卿连忙制止了身后的几人,“不要轻举妄动,底下有异常,小峰,你去请师傅带人来,只怕眼下的情况,咱们几人应付不来。”
原本徐长卿似是很有信心的,可一切信心都在看见随着顾华和容尘退回来后,紧跟着从外面回来的两个人的时候溃散千里。
他看见顾承泽手持长剑挟持着他好久不见的顾小姐,那长剑已然染了血,恐怕是已经动刀了。
这种时候,他不管有多大的自信心都得往后排,顾小姐绝不能有事,不仅因为她是顾将军的妹妹,更是因为顾小姐是他的恩人,他如今的成就若是没有她添砖加瓦,绝对不会这般容易的。
这时候,底下四人已经相对站定,不过,顾音书的姿势和处境就不那么舒适了。
顾承泽原就生的人高马大,而顾音书虽不是特别矮的女子,但是站在顾承泽的面前还是太低了些,以至于,横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就那么斜着卡进她的脖颈。
顾华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嘶吼,“顾华,你干什么?你把小书放开,有什么事冲我来。”
顾承泽冷笑一声,然后手中的剑不松反紧了紧,顾音书忍不住痛呼出声,原本这剑上的都是朱颜的血,朱颜逃跑后,自己也只是被他挟持过来罢了,眼下,她很明显地感觉到短暂而尖锐的疼痛后一股热流从脖颈滑下去,痒痒的。
容尘一双眼血红一片,顾华更是脸色苍白到几乎站立不稳。
“容尘,真想不到,你把她害到那样的地步,她还能摈弃愁怨眼巴巴地来救你,要不是她,这一次,你早就死在我的手里了,何必要让她白白受这等罪过。”
顾承泽终于推翻了平日里温和的面孔,一张脸尽是疯狂之色,三言两语就让容尘心绪起伏不定,接着又撺掇一旁的顾华,那个真正的顾承泽,她怀里这个姑娘的爹。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想必国公爷定然也是一个好父亲吧!今日,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杀了你旁边的容尘,我就放了小书。”
顾华脸部肌肉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冲进屋子,很快就出来了,他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径直走向容尘。
容尘并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也看着,那把剑就要刺穿容尘的心脏,顾承泽在一旁笑的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了容尘倒地而亡的模样了。
“容尘!怪就怪你错投身那老不死的门下了,哈哈哈!”
顾承泽仰头大笑,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