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病着,自然不关心这件事。
宋氏也等着看好戏。
虽说她盼着武氏压李氏一头,但四阿哥如此喜欢武氏,她也不高兴。
这些日子,因为武氏得宠,她已经许多日不曾见过四阿哥了,若能因此让四阿哥来她房里,也是好事。
管着膳房的陈公公一脸憋屈地让人重新准备了一份早膳,再着人恭恭敬敬送去了武格格的院中。
虽说武格格此举太招摇,也太不容人了,但膳房也讨不得好。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听李格格的吩咐,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膳房的人不怕那忍气吞声的,原以为武格格刚进府,怎么也不敢闹起来,自己又能讨好了李格格,没想到碰上个硬茬儿。
哼,有本事一辈子得宠,否则他早晚要还回去。
一个得宠的主子,他不敢如何,一个不得宠的,还不是任奴才们拿捏?
宋氏一脸虚伪的担忧,踏入武静蕊的房中,“唉,武妹妹,不是我说你,遇上这种事,忍一忍,吃一点亏就算了,何必闹成这样?这会儿是出了气了,往后可如何是好?那起子奴才最是记仇的,一旦……咳,不是姐姐说那不好听的,这女人哪有一辈子得宠的?还不是要与人结个善缘?你这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吗?”
“姐姐喝茶。”二人坐下,武静蕊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微笑着,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宋氏嘀咕,倒是沉得住气。
是真不怕还是狂妄自大?她更觉得是后者,唉,到底年轻些,做事不计后果。
许是预想到了她将来的处境,同病相怜,宋氏的态度更和善了,“妹妹还是考虑考虑自个儿吧,别看只是些奴才,将来有你受的。”
武静蕊弯唇一笑,“劳姐姐担心,妹妹心领了。”
甭管宋氏此话有几分真心,总归是没多少恶意的。
她接受了这番“好意”。
宋氏便不再多说。
武静蕊垂眸喝茶,她何尝不知容易得罪了人,但若不给他们些颜色瞧,还会有下次。
按着那起子势力奴才的心思,即便她此刻忍了,将来失了宠,那些人就会手软不成?
既然横竖都改不了他们欺软怕硬的毛病,何不趁着四阿哥喜欢,给他们些教训?
等将来失了宠,可没她发作的机会了。
何况,她也没给自己倒霉的机会。
没了四阿哥的喜欢,她还可以靠着四福晋,总要寻一座靠山的。
就算没成,乌拉那拉氏先不会放过她,还轮到他们踩一脚了?
总之,得放肆时且放肆,她有这个本钱,何必委屈自己?
做人小妾,不由自己,命也不由自己,那就做一个肆意的小妾好了。
有时候放肆些,反倒容易叫人心生忌惮。
她也能顺心些。
四阿哥刚回府,就听苏荃禀报了,眉头一皱,想起武氏那娇弱温顺的模样,不像是恃宠而骄的。
他本应生气的,但还是觉得武氏不该是这样的人,略忖片刻,抬脚就去了后院。
苏荃的表情,心里不由打起了鼓,这是何意?
来不及多想,快步跟四阿哥去了。
见四阿哥一路去了武格格的院子,苏荃就觉得不对劲,按主子爷的脾气,若当真生气,此时便不该再去见武格格了。
莫非……主子爷没生气?
苏荃隐约觉得这事儿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
果真如此,那这武格格可就有些本事了。
啧啧。
四阿哥踏入武静蕊的房间,只见那面容姣好的女子迎面快步走来,屈膝一礼,神情温顺又欣喜,当下舒展了眉头,下意识握住她的柔荑。
武静蕊心头一喜,满脸欢喜地迎了他进去,给他倒了杯茶。
四阿哥接过,低头默默喝茶,也不说话。
气氛有些僵硬。
武静蕊见他没吩咐自己坐下,就乖乖站着,过得片刻,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但语气满是委屈,倒像是诉苦。
“爷,您不知道,今儿膳房的人欺负奴才……”
她一开口,四阿哥险些呛着自己。
只等她先交代,先承认错误了,没料到她竟是告状来了。
她还有理了?
膳房的人看人下菜碟是错了,他想教训自会教训。
不过觉着她初进府,若膳房因她受了责罚,于她往后的处境不利。
但凡她认错态度诚恳,以后做事掂量着些,他便不再计较。
眼下瞧着,他是高看了她的脑子。
这果真是个蠢的。
四阿哥沉着脸,听她继续抱怨。
武静蕊仿佛没看到他的脸色,满脸不快,“奴才原该忍着,不该搅得四阿哥烦心,但奴才左思右想,奴才年纪还小,不能委屈了自己。奴才若是吃的不好了,四阿哥瞧着不高兴,奴才也不能给四阿哥生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奴才没别的想法,就想有个好身体,奴才不知该如何,只好求四阿哥做主了。”
更重要的是,她每天消耗的多,吃的差,那怎么成?
身体最重要了。
拼着得罪那些记仇的奴才,也不能让自己委屈了的。
反正她现在有四阿哥靠着。
四阿哥不答应,她就软磨硬泡,撒娇卖乖,就不信他不就犯。
听了她不着边际的狡辩,四阿哥阴沉的脸慢慢变得精彩。
合着她闹这一出还是为了他?
亏她说得出口,他堂堂四阿哥还能叫人饿着自己的小妾?
膳房再如何,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