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无用功,她有些颓然的低下头。
“看来是说不出来的话了,那你究竟是想还是不想呢?”
苏漠感知到那道慵懒的声音,离自己又近了几分,一双银靴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闻到了一丝清甜好闻的香气,脑子又恢复了几丝清明。
“救...我...”两字,声音小若蚊蝇。
却已经耗尽了苏漠的大半力气,接着她用自己仅剩的力气,抓住了那人的衣袍。
随后整个人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独孤宸轻皱着眉看着苏漠抓住自己衣袍的手。
他试着将自己衣角从苏漠手中扯出来,奈何苏漠抓的很紧,他试了几次都未成功。
他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
苏漠这手如柔荑,肤若凝脂。
世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样的双手,竟以一己之力屠尽了,那些来截杀她的黑衣人
可是眼下也是这只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让他怎么也挣脱不了。
于是心中便合计了起来。
他是将这手砍掉呢?
还是砍掉呢?
还是砍掉呢?
他其实很早就来了,从苏漠逃到这里开始,或者说从苏漠和程言遇袭开始,他便在了。
本以为会看到一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画面,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两人不离不弃互相扶持的画面。
这让他的内心有片刻的扭曲。
于是他出了手,他弄晕了程言。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怎么选。
没曾想,苏漠居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带走了程言。
因此还肩中一剑。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他从小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他也见惯了上一秒还对你笑脸相迎的人,下一秒对你刀剑相向。
他见多了人心的丑恶,人性的虚伪。
苏漠这样的,他第一次见。
他看着苏漠拼尽全力去救程言的模样,他没想到那样小小的身躯,居然有那般大的爆发力。
他几次都以为苏漠,会死在黑衣人的剑下,没想到最后她都挺了过来,还将那些黑衣人全都尽数诛杀。
而她的那副坚毅的模样,勾起了他有些久远的记忆。
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个女孩也为他做过类似的事儿。
若是那个女孩还活着的话,她应该也如这个女人这般大了。
想着想着,苏漠的身影,渐渐的和那个女孩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就在独孤宸思考着,要不要出手救苏漠的时候。
他听到了马车声。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给苏漠闻了闻解mí_yào的解药。
然后躲到了茂密的树干上,静待事情的发展。
真是没想到啊!
路过的那伙人的领头人,居然跟这个女人有仇。
救走了她的未婚夫,留下了她。
同时他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苏漠!
是苏易那个老狐狸的女儿。
独孤宸心想,经历了这样的事儿,她总该死心认命了吧?
结果她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大小姐,竟如此的不服输。
他看着她一次次的尝试着爬起来,可是最终又重新跌了回去了。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尝试着,坚持着。
最终他一个没忍住,开了口。
然后便就变成了现在这幅光景。
独孤宸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动手砍下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后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了苏漠身上。
很快苏漠原本还血流不止的肩膀,便不再往外流血。
他又简单的替苏漠止住了身上的血,随后打了一个呼哨,一匹黑色的骏马从密林深处跑了出来。
他将苏漠从地上抱了起来,移动的过程中牵动了伤口,痛的她眉头直皱。
这一个细微的表情无疑取悦了独孤宸。
前面瞧着她这般能忍,还以为是个不会痛的。
没想到昏迷了倒是漏露出了常态。
他将苏漠放到马背上,低头一看自己价值不菲的银袍,上染满了红色。
这样进城,恐怕是会被拦下来的。
于是他先将苏漠安置好在了马背上,随后走向黑衣人。
从袖中落出一柄精致的匕首,紧接着便听到“噗”“噗”“噗”的声响。
是匕首插进肉里的声音。
独孤宸竟然用那些黑衣人的血,将自己外袍全都染成了大红色。
染完之后,独孤宸发现这样艳丽的颜色,染在他的袍子上,让他穿着看上去似乎也还不错。
.....
等等苏漠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七日之后。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自己闺房的床上。
不由得惊讶于自己居然还活着,她回想着自己最后的记忆,她好似抓住了一个人是衣摆,是那个人救的自己吗?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动了动自己的脖子。
一转头便瞧见,床头趴着蓬头垢面的苏璃,而床尾则靠着因为好些天没休息好,而苍老了好几岁的苏易。
她动了动嘴,喊了一句:“爹。”
嘶哑的声音一出,未把苏易和苏璃叫醒。
倒是一个穿着红衣的陌生男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独孤宸看着醒来的苏漠,面上挂着浅薄的笑意。
“你醒了。”
慵懒的声音,让苏漠一下便想起了他是谁,只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模样,竟是这般的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