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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牌被钉在绿色的木门上,傅念被钉在暗色的水泥地上。
他伸手缓缓触摸着绿门上的把手,门把手上有一层淡淡的灰尘,显然是有段时间没有人打开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一层叠一层,把锁眼都糊的严严实实。
傅念的表情有点释然,在他感觉到门后的气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东西在默默的吸引自己,也知道了那种期待来源于何方。
他的脑海中渐渐回忆起曾经在隧道里温柔抚摸自己额头的那个女孩。这里房门上的气息和屋内的气息和她身上如出一辙。
“耶梦加得?!”
傅念轻轻擦掉门把手上的灰尘。犹豫自己要不要进去。
对方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留下的只有曾经遗留下来的生活气息,而且这股气息还正随着时间缓缓消散。傅念在犹豫,因为他没有钥匙,要进去的方式只有暴力。
在傅念犹豫的时候,隔壁传来的声音却渐渐清晰起来,炒菜声,欢笑声,
以及拖鞋擦着地面的脚步声。
傅念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老太太。
“你是小弥的同学吗?”
老太太单手拿着菜刀,好奇的看着站在门前的傅念,她腰间系着围裙,蓬松稍乱的头发上还带着一副老花镜。但佝偻的身姿让她只能看到傅念的胸口。
傅念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人,确认对方应该是普通人后,
点点头。
小弥,应该就是自己的妹妹耶梦加得吧。傅念想。
“她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啊,她还回来住吗?”老人似乎在努力伸直弯曲的腰板和傅念对视。空气中偶尔传来嘎嘣嘎嘣的骨骼声。
“小弥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有很久了,小时候就见她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待上两三天就又走了。但这次好久都没回来了。
对了,你是不是来帮她收拾东西的?要是她不回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房子卖不卖,我孙子快要结婚了,你帮我问问看能不能卖给我,我还能给这身老骨头省……”
老太太终于搬直了后颈僵硬年迈的骨头,眼睛终于看到了身前少年的面孔。
那是一张被被命运眷恋的面容。那一瞬间惊艳时光,却也惊艳了她。她仿佛看到了被自己珍藏在记忆深处的邻家男孩。那还是她年轻的时候,对方也像少年这般光彩照人。
只是……
这光怎么这么刺眼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亮起的面孔也渐渐呆滞,以至于到最后近乎有点不可思议的盯着对面少年。手中握紧菜刀的右手开始轻微颤抖。
楼道里的阳光已经很暗很暗,以至于褪色的阳光将傅念整个身子都隐藏在了半黑暗的角落里。
但光芒却并未就此终结,相反,它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楼梯的角落里。
傅念原本圆滚的黑瞳像条一小蛇般猛然撑起,威严的金色仿佛折射灯光的油彩一般刺目耀眼,将楼道的每一个角落都渲染在淡淡的金色中。无与伦比的威压中掺杂着淡淡的傲慢。
哐当!
老太太手里的菜刀滚落在地。清脆的声音让傅念猛然清醒过来。
他眉头微皱,
“大意了!”
原本他只是想探查一下老人关于那个叫小弥的记忆,但刚刚傲慢的龙性似乎影响了他的情绪,让他本能的将面前的老人看作低贱的奴仆。龙威很自然的被释放出来。
还好,还好。傅念看着只是受到了惊吓的老人长舒一口气。
还好自己及时醒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后果,不然自己身份暴露在这情况不明的黑暗森林,自己会极为被动的。
他不知道别的人有没有,他自己有一个似乎很方便的能力,那就是可以通过精神压制来影响他人的记忆。
能力似乎存在极限,但目前的老人却远远达不到限制傅念的要求。
傅念在对方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小弥的记忆,但可惜的是,老人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少关于小弥的记忆,
为数不多中他挑挑拣拣,终于知道了少女的全名叫夏弥。曾经在本地大学的附属中学读书。
但后来对方似乎是转学了,更具体一点的老人一无所知。
“夏弥吗。”傅念喃喃低语。
随后转身朝着外面的楼道走去,他放弃了进去房间内部的想法。
没有必要。
直到傅念走后很久,老人才从呆滞中缓过神来,有点茫然的捡起落在地上的菜刀,环视四周疑惑的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那原本彻底花白的头发居然有些已经出现了变黑的迹象。
龙在带来死亡的同时,也带来了希望。
。
傅念走出小区便朝着人口稀少,灯光微弱的地方走去。
他对找到那个叫夏弥的妹妹虽然比较迫切,对方的存在一方面会给自己的心灵指明方向,另一方面也会让自己对这个世界多一份彻底的了解。
但在失去线索下的情况下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好先放一放。
他现在要看看,那个知道可怜自己的小贼给自己塞的是什么东西。
找了一圈,傅念走进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小胡同,来到一个拐口死角,借着微弱的橘黄灯光,从兜中间将那软软的东西掏了出来。
在微弱的橘黄灯光下,傅念手里的东西变得更加浓重。
一股散发着年代感的枯黄锦帛静静的躺在傅念掌心。
这是锦帛吧。
傅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