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天芒子面色一惊,下意识以为是天琅剑守找上门来了,吓得一蹦三尺高,整个人以一种兔子般的姿态贴在墙上。
那声音的来源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把天芒子惊成这般,一时不由不知该不该继续开口。
零陆捌号剑窟内陷入一片莫名的沉默中。
片刻后,那声音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响在天芒子耳边。
“天芒子前辈勿怪,晚辈聂鸿文,也是和前辈一样被天琅剑庄囚禁之人。”
天芒子愣了愣,对方自认晚辈,聂鸿文这个名字似乎也有点耳熟,心中惊惧减了大半,但仍旧不放心,便开口问:“你住几号剑窟?”
“……零柒叁号。”
“哪一年搬进来的?”
距离零陆捌号剑窟大概百米之外的零柒叁号剑窟内,一身海蓝色道袍、盘膝而坐的闭眼年轻书生眼角微微抽搐,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
什么“住几号剑窟”,什么“那一年搬进来的”,这是正常人该问的问题吗!
你以为咱搁这处街坊呢?!
若不是眼下大事需要对方帮忙,照聂鸿飞这暴脾气,早一巴掌扇过去了!如果他能做到的话。
深吸一口气,聂鸿飞压下心头烦躁,继续传音道:“观保三四一年。”
天芒子闻言心中算了下,大概是在自己之后进来之后的二百年,这么看起来,自己果然算是前辈。
天芒子暗暗点头,微微坐直了身子,道:“暂且信你。”
“吾再问你,此处乃是天琅剑窟,你如何寻到我处?不怕天琅剑守发觉么?”
天芒子这话一方面是想知道对方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另一方面也是旁敲侧击看看除了他之外,剑窟内的其余人是否也发现了天琅剑守神识消散的情况。
聂鸿飞道:“晚辈不才,略懂剑术,能够破解此处一二结界,一路寻前辈而来。”
天芒子眉头一挑,别看聂鸿飞说得谦虚,要知道这里的每一层结界禁制放在外界都是祖传级别,他天芒子能够破解完全是依赖那只天眼,对方凭剑术破解,那只能说明对方的剑术绝对不止“略懂”而已。
粗略一算,聂鸿飞破除的结界,没有五十也有四十。
再想到聂鸿飞这个名字,算算时间,天芒子脸色微微一变,脸色有些难看。
他想起这名所谓的后辈是谁了。
……
“至于前辈的第二个问题,以前辈的神通,应该比在下清楚得多吧?先前前辈难道不是去了别处么?”聂鸿飞的声音继续响起,温和轻柔,令人联想到他清秀的面孔。
然而天芒子听着这声音,额上又隐隐渗出冷汗来。
聂鸿飞,一代剑魔!
他之所以被关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他和天琅剑庄有直接恩怨,只是因为他太过嗜杀,不仅杀修士,更杀凡人。
和他干净清秀面容相对应的,是他那颗永远以杀戮为乐的扭曲之心!
早在天芒子还没被关进剑窟之时,聂鸿飞的恶名就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了。
虽说自己是前辈,但若真论杀伐实力,几个天芒子都不是聂鸿飞的对手!
“前辈?”见天芒子久久没有回应,聂鸿飞开口追问。
天芒子深深吸气,屏气凝神,放缓神识波动,想要伪造出自己已经像刚才一样神识离体了。
然而下一刻,另一道响起的声音又让天芒子感到通体冰凉,头皮发颤。
“什么狗屁,半天放不出一个屁,老子忍不了了,我要活劈了他!”
“残刀老祖莫要心焦,想要破除这八十一道结界,非天芒子前辈不可。”聂鸿飞再次开口,“天芒子前辈,我知道您还在此处,虽然您放缓了神识,但筑基巅峰的修为却难以逃过我的剑识。”
天芒子暗暗叫苦,只能硬着头皮道:“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等所想,自然是从这不见天日的剑窟内出去,天高地远,任尔逍遥。”聂鸿飞道,“莫非天芒子前辈不想?”
不想?
我做梦都想!
可特么那只狗还活着啊!
“不,不可能的,天琅剑守仍在,我等出不去!”
此言一出,不管是聂鸿飞还是残刀老祖都没有立刻回答。
天芒子更觉心中悲伤,背靠崖壁,仰天长叹:“只要天琅剑守还活着一天……我们就不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可能!”
聂鸿飞怒喝一声,语气再不复之前那般温和,反而充斥着冰冷的阴寒:“前辈莫要胡说,天琅剑守神识消散多日,必然遭遇不测,此时正是我等等待千年的唯一机会!”
残刀老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确实,天琅剑守神识已经完全消散。”
隐约间又有几道声音传了过来,说的都是天琅剑守神识确认消散。
天芒子一愣,随即急切劝道:“诸位,我没有胡说啊,我,我亲眼所见啊!”
众人声音微微减弱,随即又有人开口询问:“你亲眼所见?何处所见?又见到了什么?”
天芒子遂将自己之前所见所闻老老实实说了一遍,包括天琅剑守现在的模样、状态,就连天琅少庄主和天琅剑守在一起洗澡都没保留。
“荒唐!”残刀老祖一声怒吼,直震得剑窟崖壁微颤,怒喝道,“天琅剑守何等存在,怎会是区区三尺犬狗之态?”
“与人共浴?你以为我等是三岁小儿?!胆敢胡说故事!”
一声声暴怒响彻天芒子脑海,几乎要把他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