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方才霍家那丫头摔伤了,我恰巧听说,就过来接你陈姨去看看。”
“郡主摔伤了?”赵素惊奇起来,“怎么摔的?”
“谁知道怎么摔的?刚才我跟青濂都在兵部议事,霍家就传消息来了。宫里倒是有太医,但不是没女医嘛,我正好要回来,便就顺道替他们揽了这差事。”庆云侯说着一指屋里:“她在么?”
赵素停在门槛下,往里探了探,只见店堂里有客,屋角有些杂乱,但是看上去还算正常,想必花想容已经把宁姨妈给带走了,就跨进门唤了一声陈菡。
陈菡隔了会儿才走出来,脸上有些不豫,看到庆云侯时尤甚。庆云侯也察觉到了:“这是怎么了?”
陈菡哪有好气:“你可别问我,去问宁武氏吧!”
庆云侯更纳闷,赵素连忙附在他耳边把来龙去脉说了,庆云侯话没听完就要发作,她赶紧又道:“先让陈姨去霍家看病,咱们再去找宁姨妈。”
庆云侯按捺住,跟陈菡道:“延平郡主摔伤了,要请你去看病,你这就去吧,我先回府!”
陈菡看他这般,又担心他收不住脾气酿出祸来,这就要追上去,赵素拉住她说:“你就由父亲去吧,他会有分寸的。倒是先跟我说说宁姨妈先前来干什么了?回头我也有个计较。”
陈菡便道:“她一来便冲到我店里阴阳怪气,说出一堆污糟不堪的话来,嚷嚷得店里病患都听到了,我便着人赶她出去,她死活不走,我便自己上去拖她走了!后来花护卫来得及时,也就没闹出什么了不起的动静。但左右是气人的!”
说着她脸也红了,眼圈也红了,胸脯也起伏起来。
赵素料到宁姨妈也就这点能耐,连忙抚了抚陈菡的背:“别生气,我回头来做好吃的给你吃。”
陈菡被她逗笑了,嗔道:“你哄小孩呢?我没事。对了,刚才不是说郡主摔了?我先去瞧瞧。”
俩人这里说完,赵素便目送她前往霍家,原地站着直到街头没了人影,才折身往府里去。
霍明玉在赵素眼里就是个端庄文雅,甚至可以说有些不苟言笑的姑娘,在宫里受过严格教育的她行事说话都很严谨,这怎么会突然摔伤呢?
赵素思忖着,晚些时候得去霍家看看她,哪怕她并不愿碰见霍修那个总是无形中带给她压迫感的人。
回到府中,果然就听前院里传来动静了,跨过门槛,里头站着不少人,庆云侯,宁姨妈,赵楹他们几兄弟,邢氏他们也在,让人意外的是,大理寺少卿也出现在这儿,这是庆云侯给报官了吗?赵素刚站定,身后又传来脚步声,竟是宁珵神色惊惶地冲进来了。
“姨丈……”
“你来的正好,你母亲与钦犯勾结,方才当着府尹的面已经交代了,你身为她的儿子,又是朝廷命官,一道跟去大理寺他交代交代吧!”
庆云侯不容他把话说完就发起话来。
宁珵当即就发不出声音来了,赵素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措过,一直以来这个“表哥”在她印象中就是极为内敛隐忍的,说白点就是城府深,今日这模样还真是不曾见过。
不过她也没想到庆云侯会使出这一招,直接把状告到了大理寺,把宁姨妈跟钦犯挂钩,这下不就等于一招把宁姨妈给拿捏住了吗?关键是这还是事实,宁姨妈的确是受了龙三的挑拨,而且庆云侯压根还没提宁姨妈跑去医馆闹事的事,让人根本都不能把他为陈菡出气连到一起来!这下宁姨妈还能翻身吗?就算是律法能饶了她,被累及仕途的宁珵也不能还护着她吧?他要是不想升官发财,前番就不会还巴巴地来跟她道歉了!
赵素不可谓不佩服庆云侯的果断。不过宁姨妈也是活该,蹦达了这么久,栽的跟头也不可谓不多,却死不长记性,这回终于被人利用,作茧自缚了!
“姨丈!这,这是不是搞错了?母亲她一介妇人,怎会与钦犯勾结?”
“那你就问问她自己吧!”庆云侯未假辞色,“宁珵,她落得这下场你也有责任!当初你们出府之前,我就曾提醒过你,你要想在仕途上有作为,须得管束好她,如今你受她所累,也是你自作自受!——李大人,人可以带走了!”
大理寺少卿抱拳:“侯爷大义,下官谨遵指示!”
话说罢,便进来一群捕快,拉着地上的宁姨妈就要往外带了。
“我冤枉啊大人!我冤枉!”
宁姨妈总归少不了挣扎,宁珵也跪地求情:“大人——姨丈,还求您法外开恩!家母什么无知愚钝,不会去勾结钦犯的——”
“宁大人,你要再阻拦下去,那可就得按阻碍公务论罪了!”
少卿沉脸撂下重话。
宁珵呆了,转脸看向宁姨妈,牙关都咬得暴鼓起来。
宁姨妈瑟瑟发抖,却也无力再作任何反抗了。
很快捕快们把人带了出去,大理寺少卿也拱手向庆云侯告辞。
门庭清静后,黄氏叹了口气:“此后这宁武氏可再不会作妖了吧?”
赵素收回目光看向她:“宁姨妈即便未曾参与钦犯作案,至少有过接触,保险起见,宁珵不丢官,也不会再留在京中任职了。离了京城,他们的手也再不可能伸过来了。”
龙三这一伙虽然没有起兵谋逆,但是阴谋频出,陆太后和皇帝都没曾说什么狠话,但看他们愈来愈凝重的脸色,此人若被抓获,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而牵连的人,自然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