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算出来了日子,还在一年半以后,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赵素觉得订了婚也没啥太大不同,嫁妆什么的又还不着急,慢慢筹备,毫无气氛,也没有人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宫里慌不迭地派嬷嬷来管束她的仪态举止。十分自在。因而也就依然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这日听闻大理寺已经联同顺天府的几大名捕前往调查威远侯府那窃那案子,正想去各大衙门晃晃,套点消息出来,花想容就进来说:“姑娘,罗翌求见。”
赵素看了下所处的衙门口,没想到他还敢跑到这儿来,便摆手道:“让他进来吧。我在这儿等他。”
花想容出去后,她就在廊下踱步,一会儿转身,就见正好有人从后头走来,下意识让路的当口,看到竟然是何纵,她顿了下然后笑道:“何大人,是您啊。您怎么上礼部来了?莫不是想通了要替我递折子上去吧?”
何纵下意识要瞪她,半路想到她已经是准皇后了,又生生收回来,睨她道:“你想得美!”
赵素也不生气,嘿嘿道:“你看我长得也挺美的,想得美点儿多正常!”
何纵拿她无可奈何。正如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也吹不得,打也打不得。板着脸要走,却又止步望着她说:“你怎么不请张尚书去递折子?”
赵素但笑不语。她怎么会去找张煜呢?一来这种事是个麻烦事,二来何纵又是老古板,顽固派,他上折子比张煜有说服力得多。让这老爷子出马,多合适。她才不会跟自己人过不去。
何纵哼道:“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赵素想起来:“您来这儿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何纵抬起手里一卷卷宗:“我找张尚书。正好,你给我带个路。”
赵素道:“我可是准皇后,您让我给您带路?”
何纵又没好气了,扬手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准皇后呢?怎么也没点正经?”
这手一扬碰到了廊柱,卷宗掉在地上,呈弧状躺在了地上。
“大理寺的卷宗?……威远侯府?”
赵素眼尖看到了封面上的字,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你别瞎看。”何纵把卷宗又夺了回去。
纵然他手快,赵素也还是看到了里面几行内容,正是威远侯府丢失的案情的抄录本。
“大理寺的案卷抄录本,怎么会在何大人手上?您拿着这个去找张大人,又是为何?”不管是工部还是礼部,很显然都跟威远侯府这事不相干。
“因为张大人会想要知道。”
说完何纵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就卷着卷宗走了。
张煜会想知道威远侯府这案子案情?
赵素完全没听懂这什么意思。在她眼里,张煜一向都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从来不伸手身份以外的事,他这怎么要破戒了?还是说威远侯府这事还牵扯到别的事?
她对着何纵离去的方向耸了耸肩,转过身来,就见花想容引着罗翌从那边厢走来了。这个十五岁的威猛少年脚步匆匆,仿佛深怕走慢一步就误了大事。看到廊下的赵素,他眼里绽亮,喊道:“小臻姐,不好了!”
“顺天府查到你了?”
“不是!那个段疏,今日请奏皇上允准威远侯进京协理此案,皇上答应了!方才威远侯府的人已经快马加鞭地赶往广西了!”
威远侯要是回来,那此事自然就得有个结果了。罗翌自然着急。
赵素却没有想到短短几日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偷盗的人不可的意思吗?
“怎么办?我肯定会被查出来,我肯定要被我爹打死了!”罗翌急得快哭出来。
赵素横他一眼:“你爹要是从前多打你几顿,你也干不出这事来!”
说完也懒得再看他。想起先前何纵拿着案卷去找张煜,又不由纳闷,这案子怎么连不搭干的大臣都给牵动了?这长公主的魅力如此之大,这都快赶上玛丽苏太后了!
她道:“你这几日忙什么?”
“……不忙。”
“不忙就干点正事,威远侯要有消息,肯定先是侯府那边有消息,段疏现如今不就住在威远侯吗?你去那外头盯着些,有事就来告诉我。”
“我怎么找你?”
“到衙门来也行,上侯府找小花也行。”
“好嘞。”
罗翌拿了定心丸,大步走了。
赵素坐了会儿,想等方清雪回来,看看他怎么处理的孙秀兰那事儿,探头瞧着他人还没回,就掸掸袍子起身进宫去。
路过乾清宫,里头有大臣,她没进去,直接去了慈宁宫。
陆太后气色竟然不是很好,一向拾掇得水嫩嫩的脸庞,看着有些憔悴,看到赵素来,就把自制的一罐面膜往她手里塞,让她带回去。赵素碍着面子接了,然后道:“太后,威远侯府这事,好像闹得挺大。皇上当真答应让威远侯回来了吗?”
陆太后嗯了一声。
赵素又道:“威远侯不是戍边大将么?怎么可以轻易走开?”
“也不算是轻易。”陆太后说道,“长公主当年没有留下多少东西,她是个这年头里难得的好女子,上对得起家国天下,下对得起家人子女。就是我们朝中,也有不少人打心里的钦佩她。当年她在战场万劫不复,为了她的遗物,于情于理都该破个例。”
赵素听闻喃喃道:“难怪连张尚书都在关注此事。”
陆太后望着她:“张煜?”
“是啊。方才何纵拿着大理寺的案卷抄录本往张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