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跟铁牛等人见过礼之后,对着迎上来的田友年等一群乡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就带着人进城去了。
田友年等人看着沈墨的背影,脸色都很不好看。
在这里冻了一早上,结果却连话都没说上一句,这让他们恼怒的同时心中更加的惊恐。
他们的诚意已经转达了上去,可是沈墨依然对他们不冷不热,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田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群乡绅围着田友年讨主意,都有些人心惶惶的。
田友年咬了咬牙,跺跺脚道:“且回去,再去县衙一趟。兴许是牛将军还没来得及将咱们的心意转达给沈天王。”
众人也没了主意,只好跟着田友年回城。
到了县衙之后,又是马有禄出面接待他们,只说沈先生正忙,让他们等着。
一群人也不敢乱走,又冷又饿,一直等到了中午时分,马有禄才再次出来,说是沈墨要见他们。
众人心中一松,急忙打起精神跟着马有禄进了县衙。
沈墨是跟李志远等人一起进的县城,进入县衙之后很多事情都要处理,并非完全为了故意晾着这些乡绅地主。
众乡绅跟着马有禄进了原来的县衙大堂,那是知县升堂问案的地方。
这让乡绅们心中更加忐忑。
还好,大堂里面并没有两排拄着水火棍大喊威武的衙役,只有寥寥数人。
沈墨坐在上首原来知县坐的位子上,左边还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面色方正,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
马有禄站在沈墨的右手边。
众人乱哄哄急忙拜倒:“沈先生,沈天王”的一番乱叫。
沈墨也不在意,示意免礼。
“听说诸位要见我,不知道为了何事?”
沈墨开口问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田友年作为代表,站出来又将之前对马有禄说的说了一遍,最后道:”这是我等的一片拳拳之心,还请沈天王莫要推辞。”
说完还给沈墨鞠了一躬。
沈墨的目光从田友年和他身后的那些乡绅地主脸上一一扫过,看得他们心中发毛的时候才终于再次开口:
“我是真不知道我们东安县的乡绅老爷们觉悟竟然这么高。本以为诸位都是视财如命,贪婪自私之辈,如今看来是我错看了诸位,那就在这里给诸位陪个不是。”
口里说着赔罪,可是语气之中却全是嘲讽之意。
田友年等人心中恼火但是嘴上却连连说着“不敢!”
稍微停顿了片刻,沈墨又继续道:“不过,诸位这份大礼我是不敢承受的,要是以后传出来别人会说我沈墨巧取豪夺,戕害乡绅,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啊。”
听到这话,田友年等人心中一惊,急忙道:“我等都是真心诚意自愿捐献家产帮助沈天王成就大事的。我等可以写下文书并联名签署来证明我们是自愿的,日后若有人敢污蔑沈天王,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沈墨想了想,吩咐马有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劳烦取笔墨纸砚过来。既然诸位口口声声说心怀华夏社稷,厌恶鞑子统治,那就除了证明你们是自愿捐献家产之外,最好把鞑子这些年迫害你们的罪状也写上。还有,诸位家中都有子弟在鞑子各处官衙为官,给鞑子当鹰犬。现在你们既然要弃暗投明,那就也给各自的子弟写上一封信,劝他们弃暗投明。如此,我才相信诸位是真心实意的追随我,而不是怀有其他企图。”
众人一听心中暗暗叫苦,大骂沈墨狠毒。
这些东西一写,他们就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们的子弟以后也很难得到朝廷信任了,除非他们跟家族断绝关系。
沈墨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太狠了。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眼前的笔墨,却没有一个人动笔。
沈墨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突然笑道:“既然诸位如此为难,那我也不勉强诸位,都请回吧。”
什么威胁的话都没说,众人的脸色却都白了,没有一个人敢走。
田友年一咬牙,率先道:“好,我写。”
说着捧着笔墨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写了起来。
其他人看到有人带头,也都轻叹一声拿起笔墨开始写了起来。
待到众人都写好之后,沈墨家拿过来匆匆浏览一遍,然后又让众人签名按手印,最后交到了旁边的黑袍男子手中。
“诸位既然证明了自己的诚意,我很欣慰。这位就是东安县以后的新任知县李志远李县尊。以后的事情就由李知县来安排。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失陪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诸位乡绅更是心惊,反贼都任命了知县,显然是打算长久占据东安县了,心中都是叫苦不迭。
众人急忙恭送沈墨,然后又急忙又拜见李志远,口称:“县尊!”
李志远跟沈墨分工合作,沈墨唱白脸,他这个知县唱红脸。
李志远坐到知县长案后面一脸严肃道:
“诸位既然弃暗投明,要追随我家主公,本县很是欣慰。
诸位应该也知道我家主公之前施行的一些政策。
本来若是按照之前的惯例,你们各家的田地家产都要充公,所有田产都要被重新分配的。
除此之外,凡是做过恶,欺压过百姓的都要被公审,重罪者判处绞刑,轻罪者发配到山里挖矿赎罪。
还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