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祁源山顶上
这片地方常年被山匪霸占着,从而也建成了一个寨子。
此刻里面灯火辉煌,载歌载舞的气氛欢乐。
从寨子外面匆匆走进一个瘦小的人影,他一路急行,穿过外面宽阔的大院直接就进了大堂。
大堂内亮如白昼,两侧都坐满了人,而在最上方有一把纯金打造的椅子,看起来霸气十足。
椅子上坐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他身上穿着虎皮衣,赤着一只胳膊,大手里端着一个瓷碗,里面盛满了酒,他大笑着一口饮尽。
在其腿边还坐卧着两名女子,女子倚靠在他的腿上撒着娇给他倒酒。
大汉伸手摸了一把女子娇嫩的脸,一脸的满足。
“大当家,急报!”
热闹的大堂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目光都不由得投向坐在位首的大汉。
龙虎帮大当家袁峰也停下了摸美人儿的手,虎目瞪着下方的瘦小人影,不怒自威道:“是找到那四个叛徒了吗?”
瘦小人影摇头,“暂时没有找到丁威四人的下落,我们追到镇远他们就消失了。”
袁峰冷哼一声,大手用力一握,瓷碗上就出现了些许裂痕,“再加派人手,一定要抓回来。”
瘦小人影很急,“大当家,现在不是丁威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寨子的问题!”
袁峰粗眉紧皱,“怎么了?”
“下面的人传来消息,京城派来了一位荆州牧还有一个什么副使要来攻山,要我们做好准备。”
闻言,袁峰轻嗤,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这两人又算什么,那个姓沈的还不是一样被老子打跑了,还折了他一千余人,爽!大焱朝廷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袁峰朗声大笑,在一侧喝酒的二当家孙义适时的出声,“大哥切莫掉以轻心,上次是取了个巧,才让那沈世子折在我祁源山,这次我们应该慎重一些。”
袁峰看向孙义,心里很看不上他这谨慎的性子,当山匪这行的顾虑这顾虑那的还能不能干了。
再说了,他们下面有人,不管他什么计划,他都能把这群人拿捏得死死的,那个沈世子不就是个例子吗?
三当家李锐把面前的一坛子酒罐下去以后才大笑出声,“二哥放心便是,就算那皇帝小儿亲自来我也不怕。”
孙义眉头微皱,心中微叹,算了,他大哥和三弟就是这种性子,只能他自己慎重一些。
他招手唤来瘦小人影,在他耳边耳语一番,他连连点头就退下了。
……
韩府
徐云琛房内
他此时穿着白色的寝衣坐在床沿边,看着某个不请自来且坐着就不走的某人,只觉得额角一阵阵的抽痛。
他的好脾气一遇见沈明南就直接破防了,他黑着脸冷声道:“我竟还不知沈世子有扰人歇息的恶习。”
沈明南低低一笑,端的是光风霁月,“我是来找徐大人商量正事的,怎能说是扰人?”
徐云琛沉默片刻,站起身来就坐在桌子的对面,一脸平淡:“说吧,什么事。”
“明日你和我一同上山。”
徐云琛皱眉,“云琛不过一介书生,上山恐拖累世子,还望世子慎重考虑。”
沈明南眉梢微扬,答非所问道:“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
徐云琛默了几秒,伸手拿了一个瓷杯给自己斟了半杯茶,漠然道:“云琛惜命,并无上山的打算,此次你制定的计划如无意外山顶的那帮山匪应该早已经知道,并且开始布防了。”
“敌在暗,如何去打?”
沈明南黑眸微转,从袖口里就掏出一张纸来,他一只手靠在桌子上,斜斜支着脑袋,懒洋洋的道:
“喏,看看吧。”
纸张不大,上面有些红色的痕迹,徐云琛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猛的把纸张拍在桌子上,“这个消息你如何得知的?”
沈明南轻轻一笑,满室生春,瑰逸的姿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现出几分妖艳,“一位想活命的山匪跟我说的。”
他手指轻轻指了指上面红色的字,懒懒一笑,“呐,这可是他用自己血写成的,那想活下去的样子还挺有趣。”
徐云琛直接忽略了他语气中满满的兴味,他低垂眼睫再次看了一眼这张血书,最后淡声道:“明日我跟你去。”
沈明南点点头,把血书再次揣进自己的袖口里,然后站起身轻抖了一下自己的玄衣,“那我就不打扰徐大人歇息了,告辞。”
沈明南走回到自己的卧房,屋外有十七十八守着。
当他正准备更衣睡觉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交谈声。
只听余十七道:“韩小姐,我家主子已经歇息,有什么事还请明日再来。”
外面,余十七,余十八两人挡着一位妙龄女子。
女子长相清秀,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轻薄纱衣,她手上提着一个食盒,秀眉微蹙,楚楚可怜道:
“我才看见副使大人进屋的。”她指了指手中的食盒,“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晚上煮了安神汤,想送给各位大人尝尝。”
余十七不为所动,淡声道:“韩小姐请回吧,我家主子已经歇下了。”
见这两人跟铁疙瘩一样,韩佩儿握着食盒的手都紧了些许,片刻,她才柔柔一笑,屈身告退:
“佩儿多有打扰,还望见谅,那我明日再来吧。”
说完,领着婢女就离开了。
沈明南在屋内更衣的手一顿,直到听完这段对话,他才慢条斯理的把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