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茶丫头端着茶盏回到下人们的院子里的时候,恰巧遇见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奴婢见过公公!”侍茶丫头蹲身行礼。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大太监满眼含笑,急忙隔着衣衫扶起了她:“过了今夜,您就是主子了!我哪里还担得起您这一礼呀!”
“嗯?公公这是何意?”侍茶丫头歪一歪脑袋,明知故问。
大太监笑得意味深长,故意朝她卖了一个关子:“姑娘回屋看看便知道了,姑娘可要好好打扮打扮,莫要辜负了老奴的一片心意啊!”
侍茶丫头依言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字条,旁边还放着一件新作好的衣裙。
字条上写着:“愿于御花园一睹姑娘芳容。”
用手摸了摸,一股淡淡的墨味传入鼻端,显是方才才放在此间。再拎起衣裙仔细地看了看,衣裳并不华丽,只是在腰带和下摆处显示出小小的心机,既不张扬也不庸俗,正中她的下怀。
抱着衣服细细的将手中的纸条又看了几遍,侍茶丫头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年轻美貌的容颜展露出一个笑容,将身上旧的衣裙换上新装。
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袖子与裙摆似乎有些长,不过荡起的弧度刚刚好,衬得她整个人飘飘欲仙,似乎要乘风归去。
侍茶丫头提着裙角,小心的打开了房门迈了出去,蹑手蹑脚的往院子外面走去。
即将离开时,侍茶丫头还不忘记看了宫女的房门,平时总是亮着烛火房间今夜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无。
自从卫太医每日都来给她送药以后,宫女的身子越发的虚弱了,似乎真的印证了她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我自小身子骨就弱”的那句话,连新来搬来与她同住的小丫头都信了,全然不知道以前她可是骂起人来能三天不喘气的主。
不过,侍茶丫头也听到过别的风言风语,据说是皇后娘娘通过她的干娘告诉她,等她养好病之后便遣出宫去,所以她这是一直赖在病中不肯好。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这位宫女姐姐的脾气越来越差,可怜了新搬来与她同住的丫头了。
最后瞄了一眼宫女的房间,侍茶丫头便像是一只小鹿一样雀跃的消失在迷蒙的黑夜当中。
殊不知,宫女的房间并没有完全的关实,一道门缝间探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直等到侍茶丫头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处,那道门才被完全的关上。
“姐姐,她走了。”响起的一道怯生生地声音,正是刚刚搬来与那位宫女同住的小丫头。
“嗯。”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又自觉高人一等的语气,宫女其实一直没有变。
这一切,侍茶丫头浑然不觉,只是满心欢喜地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脚下生风,裙裾飞扬,面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朝气和生机。
“姑娘,这是要往何处去?”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了侍茶丫头一跳,自路边的一处树影下闪出一个人来拦住了侍茶丫头欢快的脚步声。
“啊!”侍茶丫头被吓得惊叫出声,定一定神,仔细看了看面前人的样貌打扮,心下稍安。
“奴婢见过先生!”侍茶丫头认识的先生屈指可数,拦住她的去路的正是卫太医。
今夜的卫太医站在黑暗中,看着有些陌生,声音也不似往日温和有礼:“深更半夜,姑娘这是去往何处?”
侍茶丫头看了他一眼,脚步悄悄往别处挪了挪:“皇后娘娘吩咐我有事要办,我记性不好,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才急匆匆地去办事。”
“可是,这并不是往皇后娘娘宫中去的方向。”卫太医指一指侍茶丫头身后的,高高耸立的皇后娘娘的寝宫,毫不留情的表示自己的怀疑。
侍茶丫头又将脚步往别处挪了挪:“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去别处取了东西去,奴婢哪有那个胆子在这个时候去叨扰娘娘的休息。”
“哦,这样啊!”卫太医不置可否,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来是相信了还是没有。
“是,奴婢先行告退了。”望着卫太医此时的神色,侍茶丫头心中渐渐的腾升起不好的感觉,只想要快些逃离这个地方。
连御花园她也不敢了,挪转脚步,就要往自己住的院子折回。
可是卫太医却抢先走上两步,拦住了她的去路,继续问道:“我送与姑娘的药膏可还好用?”
侍茶丫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已经光洁如初的脸庞,谢道:“先生的药很好用,奴婢谢谢先生的关照。”
“是么?那位宫女药汁中的药材也同样好用么?”卫太医继续追问道,“听说她已经缠绵病榻数月了。”
侍茶丫头愕然地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姑娘是皇后宫中用的习惯的奉茶人,该不会闻不出那味不同寻常的血紫吧?”卫太医直接点出,不容她打马虎眼。
“可是,那是卫太医开的方子,也是卫太医亲自送的药材,我纵是觉得不妥,也不敢反驳先生啊!”侍茶丫头仰起头,笑得单纯而又无辜。
卫太医点了点头:“你的确没有反驳我,你只是悄悄地又加重了血紫的量。”
还没等到侍茶丫头说出别的话来,卫太医又接着说:“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只送了半月的血紫,那么后几个月的血紫又是谁放的呢?”
“我只是想要惩罚她的恶意挑逗,以求脱身,可你,分明是想要她的命!”卫太医逼近了侍茶丫头,分毫不让。
侍茶丫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