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茶丫头不说话,复又低下了头不言不语地跪在路上,掩饰着自己眼中的惊慌和恐惧。
方才大太监的好意她不是没有接收到,只是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在她刚刚好可以瞄见的眼角,她望见了自己的屋头的房门悄悄启开了一个角。
在那扇门的背后,是那位宫女姐姐冷漠的目光。
大太监朝着侍茶丫头手指的方向走过去,轻轻叩响了门,“请问,姑娘可是皇后身边伺候的宫人?”
“是,请问您是?”宫女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大太监好声好气的回到:“奴家是皇上身边伺候的,敢问姑娘可方便让奴家进去?”
“公公请——”
一推门,就是一个素衣丽人半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血丝,手无力的搭在被子上,眼睛费力的睁开看着来人:“公公来,陛下可是有什么指示?”
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咳嗽了两声。
“姑娘身子不快?”大太监听见咳嗽声,抬起眼睛瞄了一眼。
宫女急忙把手中的帕子藏于身后,展开一个讨好的笑容:“奴婢哪里有资格说自己身子不快,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大太监的笑容意味深长:“陛下哪里管着这点小事,是奴才办事时偶然听皇后娘娘身边的小丫鬟说,皇后娘娘极喜欢的一个宫女最近病了,所以这几日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才想着来看看。”
“原来如此,劳烦公公记挂了!”宫女的脸上有些失望,随即又用闷闷的咳嗽声掩饰了过去。
“这是奴才给姑娘带的礼物,希望姑娘能够好好的养好身子!”大太监从袖中掏出一个透明的罐子,里面的液体澄黄透明。
“对了,方才是一位宫女给奴才指的路,只是那位姑娘的脸也实在是太吓人了些,是怎么回事?”大太监本欲转身要走,但又想起来了门口那位可怜的姑娘。
宫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呀!她是与我同屋的丫头,今日自己打翻了面碗,碎了的瓷片割伤了她的脸罢了!”
“这样啊!”大太监的心中有数了。
“这样的丫头也实在是太笨了,姑娘还病着,实在是不适合与这样笨手笨脚的人住在一块,就将她挪出去一个人住吧!”大太监直起身子来,直接做了主。
宫女有些着急,“公公,这样恐怕不妥吧?”
“是么?”大太监脸上的笑意彻底没有了,“奴才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姑娘还是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子吧!”
甩下这么一句话,将手中的罐子放在宫女触手可及的地方,大太监冷着脸走了出去。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宫女心中也是气愤,本以为皇帝身边的公公亲自前来探视是莫大的荣耀,没想到这个公公变脸的如此之快,自己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起桌边的瓶子,细细的看,打开之后问了问,一股甜腻的味道扑鼻而来,是蜂蜜。
对于伺候主子的下人来说,蜂蜜是个只能看见不能触及的好东西,得宠些的奴才或许还可以从主子们吃剩下来的残羹冷炙中尝到一点它的味道。
可是,今日大太监出手便是一小罐,每日都吃上一小勺的话,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吃完了。
“啊!”宫女捏紧了手中的瓶子。
她虽然是有意拿娇拿乔,可是着了凉也是事实,只不过没有那么夸张而已,如今给她送来这么一瓶蜂蜜,分明就是不想她好起来!
不管她在屋中怎么样的发疯发狂,大太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刻意在路过侍茶丫头的身边停了一停:“你以后不必与她同屋住了。”
还不等到她反应过来,大太监已经走远了,做好事不求感恩,就是这么潇洒!
原地的侍茶丫头呆愣在当场,脑袋懵懵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跪到日薄西山,跪到晚膳时分,侍茶丫头才站起身子,弯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膝盖,,一步一瘸的往房间里走去。
走到房门口,侍茶丫头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欢快的道:“姐姐,晚上你要吃什么?我给你一并取了来。”
“进来!”宫女的声音阴沉沉的,似乎蕴含着狂风暴雨。
侍茶宫女乖乖的推门走了进去,“吱呀——”老旧的屋门在推拉之间,响起刺耳的声音。
“滚!”还没等到侍茶丫头在房间里站稳,一个包袱就朝着她的怀里扔了过来,砸的她眼冒金星,差点承受不住跌倒在地。
“姐姐,这是?”侍茶丫头接过包袱,问宫女。
宫女的语气气冲冲的,话却说的得意:“你方才瞧见那位来的公公了没有?他可是专门来探视我的病的!怕你这副鬼样子照顾不好我,让你搬出去呢!”
说着随手一指院子里最破落的一个小房间:“你这死丫头原也不配和我住在一个屋头,诺,以后你便住在那吧!”
侍茶丫头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脸上的雀跃表现得太过明显:“是,姐姐。”
说完,拎着自己的包袱就要往外走,宫女却又叫住了她。
“虽然你是搬了出去,不过我的病没好之前,你还是要日日来伺候在我的塌前的!”宫女颐指气使的语气如鬼魅般追至耳边。
“是,姐姐。”宫女嘴角的笑容淡了淡,但还是一个上扬的弧度。
侍茶丫头将宫女的晚饭端回来之后,细心伺候她吃完饭洗漱好后休息时,外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