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的声音在地上“轱辘轱辘”地滚过,一下又一下地在少女的心间响起,傅徵原本还像死鱼一样躺着的身体忽然一颤。

来人了!

屋内只有炉子还在幽幽地燃着,室内寂静。只有外间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和悠扬婉转的丝竹声…

金缕轩一年四季,歌舞不息。

作为隋城最富盛名的风月场所,金缕轩内酒香飘逸,舞衣飞旋,曲声绕梁,人声鼎沸…纵观整个隋城,再没有比它更热闹的地方了。

可身在金缕轩的天字包厢内,傅徵完全没有功夫再去注意四周的变化。

少女的心神已经全部被来人的动静吸引。

就像一道无形的帘子,将床上的少女和外面隔开。

傅徵能够清晰地听见,来人正在朝着床榻的方向而来。

临近床前,谢寅的视线逐渐清明。

他能够看见重重叠叠的床帷下一道模糊的身影。

不用多想,床上这个模模糊糊的黑影,肯定是那个拿金缕轩当普通场所随意进入的人。

永远不长记性!

谢寅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直接上前将床帘掀开。

“好巧啊。”少年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傅徵:…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清棱棱的眼睛里映出她如今滑稽狼狈的模样。

这个场景,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是不是许多年前,两人就已经以这种姿态见过面了…

可惜她嘴里被人塞了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双眼睛,以求通过诚挚的眼神来诉说自己和少年再次见面的惊喜之情。

看在她如此真诚的份上,赶紧给她把绳子解开吧,手真的…要废了!

谢寅将少女狗腿子的模样尽数收入眼底。

呵,现在倒是知道怕了。

“为什么,谢某每次和傅小姐见面,都是以这种…”少年将轮椅转动,贴近床沿,直到再也不能靠近。

他盯着少女嘴里的玉管,眼里掠过一丝促狭。

傅徵灵光一现。

当日!当日在公主府的时候,自己在灌木丛中听八卦,谢寅也就是这般坐在轮椅上,高高在上地望着自己。

而她像个大傻子,蹲在地上,与第一次见面的少年打了一个现在想来十分令人尴尬的招呼。

“好巧啊!”她记得自己当初就是这般说的。

傅徵:果然…自己在少年心中的形象已经挽救不回来了。

谢寅静静地看着少女。

在自己说完后,床上的人很明显地想起了昔日两人之间的联系。

少女瞬间睁大的眼睛让谢寅明白,少女的记性还不算太差。自己这个儿时不过见过几面的人,她居然还记得...

谢寅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是五味杂陈,又或许是毫无波澜...

“唔唔唔唔唔!”我也不想的!两个人见面的情形都是偶然!都是偶然!

傅徵哼哼唧唧,努力地让面前的少年明白自己想说的话。事实却是,谢寅真的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少年冷眼望着床上忽然扭作一团的少女。

“你在说什么?”

扭得像个虫子似的,女子的矜持得体,都被抛在脑后了吧!

...

少女嘴上的玉管被一根红绳串联。红绳自嘴角朝脑后延伸,系成一个不容易解开的称人结。

红色的绳子,翠绿的玉管。

少女白皙的皮肤和鲜红的绳结交织在一起,两种颜色分明,像是能引起人内心最深处的肆虐yù_wàng。

金缕轩的手段,高明至极。

谢寅抬起手,在少女咕噜噜转个不停的眼神中将手伸到少女的脑后。

“转过来。”支支吾吾的,他压根不知道少女想说什么。

晾了她这么久了,也够了。

傅徵瞬间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她快速地将自己的后脑勺送到谢寅面前。

“慢点!”谢寅忽然按住少女裸露在外的肩膀。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两人俱是一愣。

谢寅的手指带着凉意,由于身体的缘故,他的体温一直较常人来说要低一些。可傅徵身上的温度却是温热的。

虽然同样不算个身体多么康健的人。傅徵相比谢寅,却好了不止一点。

一冷一热的碰撞,给傅徵的皮肤带去一阵阵的战栗。毫无依据的痒意自她的尾椎骨处升腾而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

谢寅没有把手收回去。因为少女身体忽然地颤抖,他不得不制住少女的动作。

这样冒失,丝毫不像他的行为...实在是情况所迫。

少女衣服穿的单薄,细细的衣带子经过少女这么一折腾,早已经摇摇欲散,再给她这么蹭下去,还不知道会如何…

他看起来十分冒犯的行为,实则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在几秒后更加冒犯床上的人!

谢寅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他眉眼本就生的好,如今这般略带羞赧的模样令谢寅微扬的眼尾平添一抹绯色。

雪肤红痕,艳若桃李。

“带子,快要散了,你动作别这么大。”谢寅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帷幔上,一句话说得很是急切。

傅徵嘴里含着玉管子,听见少年如此说,连忙偏头去看。

结果她这一动,侧脸直接蹭到了少年虚虚放在肩膀上的手。

谢寅倏地一下快速将手收了回去。

“你知道就行,别乱动了!”谢寅懊恼自己方才的行为,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少年皱着眉头,冷冷吩咐道。“


状态提示:第96章 打商量--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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