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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楚禾写给别人的信的拓印本。”裴慎仔细的比对了信件上的字迹,得出了结论。
“这里面有两种信件,一种是楚禾写给别人的拓印本,还有一种是那人寄给楚禾的回信。”
“兹事体大...这不是关于那批漠河粮草的汇报吗?!”傅徵接过少年递来的一半信件,快速浏览后压低着嗓子道。
裴慎点头。“没错,这是...楚禾留给自己和楚家的底牌。”
他将少女手中的信件收回,整理齐整后握在手里。信纸的边缘在空中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陈婆,这些信件,怕是要直接上交给金陵了。”他眉峰一挑,压根没准备给陈婆子反悔的机会。
陈婆子好歹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能不清楚事情的复杂性...
老人从两个年轻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隐约能猜测出,楚家一大家子的覆灭绝对不是刺史张桐想要独吞钱财那般简单。
“老婆子明白的,只是...虽然知道这话有些不妥,甚至会麻烦到你们,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
“当年无论发生了何种事情,想必大少爷都是不知情的。他现在这般,都是以为...以为老爷...”
陈婆子恳求地看着少女。
傅徵受不了老人这般哀求的视线,她转头,求救似的望着裴慎。
少年并不接收她的视线。
傅徵无奈,只好磕磕绊绊地给了老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如果楚裘能在隋城出兵的时候不负隅顽抗的话,我可以试着去...”
“好的!好的!这件事情...便交给我吧!只要能给少爷一条生路,老婆子便没有辜负夫人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
外面忽然炸开轰隆隆一声惊雷,紧接着大雨倾盆,水点像是抢着似的往地上跑。
没头没脑的,仿佛天上的神仙在过泼水节。
傅徵二人想要现在再回去清溪院,走山路怕是危险。
陈婆子顾虑到天边久久不散的乌云,简单地收拾好了一间屋子给两人。
“这屋子虽然破旧,但幸好有两张床...你们瞧着...怕是还没定下来,还是先分床睡吧。小姑娘若是怕打雷也不打紧,这床离得近,你们两个也好说说话,解解闷...”陈婆子很热心的将傅徵二人领进屋内。
傅徵:“陈婆婆,我们两个...不是你想的那样。裴慎他...只是我的朋友。”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拉郎配?
自己和裴慎之间的关系就这般引人误会吗?
陈婆子闻言只是笑笑。“小阿徴不用解释,婆婆明白。”
她很有脸色地在离开后将两人背后的门给关上了。
“这次...你怎么不解释了?”傅徵跟着少年进了屋内。
迎面是一排类似于炕的直木板,上面搁着两个枕头和两床被絮。
这就是...就是老人口中靠的近的床?这明明是连在一起的!
“一面之缘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裴慎似乎真的不再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看着面前被陈婆子收拾好给两人睡觉的地方,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深沉的波光。
傅徵率先坐到床边。
“你说那个暗中转移一部分粮草的人,就是楚禾写信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虽然裴慎推测信纸的纸张可能是出自太原王氏,但这并不能证明王氏便直接和这件事情扯上关联。
傅徵不相信望族在其中可以摘的干干净净,可是仅凭猜测是得不出结果的。
他们需要的是…证据。
裴慎将房屋四面八方,角角落落里都检查了一遍,随后将被絮铺开。
“溪纸确实在大雍间的书信纸张中是靠前的一个选择,也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选择。不过…”
“不过什么?”
裴慎长腿一伸,靠在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的墙壁上。“不过我要睡觉了…晚安。”
他将被子盖子自己的腿上。“你负责熄灯。”
“???裴慎?”傅徴叫起来。
少女瞧着床上规划出的一条界限分明的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划的…
右边是他的,左边则是留给自己的。虽然左边它地方大,可是左边靠窗户啊!傅徴瞥见窗户上映射出的闪电紫光,小身板一抖。
“你怎么现在就睡了?”她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再说…时间也没有很晚吧。
裴慎打了个哈欠。“我不现在睡?难道还要选个黄道吉日睡?”
傅徵被少年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好也爬上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蜡烛,还没熄。”一旁传来少年毫无困意,正儿八经的声音。
“别关,打雷,我有点怕。”傅徵弱弱地说。
这雷声委实大的吓人,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哪路神仙在山头渡劫。
傅徵缩在自己的被子里,仍然感受不到安全感。她觉得,整个屋子都在随着雷声的爆裂震颤。
“我这不是在你边上吗?”少年无奈叹气。
桌子上的烛火虽然算不上明亮,但其火焰跳动的光芒在黑夜里确实容易让人睡不着。
傅徵考虑到自己真正的‘舍友’。“那…那好吧。”
少女正准备起身去将那烛火熄灭,结果从隔壁少年的被窝里忽然射出一枚银币。
准确无误地将那蜡烛的火苗打灭。
傅徴:我这是坐着呢还是躺下呢…
她怎么就给忘记了!
裴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