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绍元在原地咬牙切齿了好一会,最后面目狰狞的说道:“不管赔多少钱,我都要将粮食运回去一粒粮食都不给他留。”
“他想逼着我们赔钱卖,我偏不如他的意!我倒要看到时候京城没粮了他要怎么办?到了那时,就算他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允许有人往京城运粮了。”
“唉……”
看着还在发狠的钱绍元,钱敏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有些怜悯的说道:“绍元,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嗯?”
听到这话,钱绍元心头猛地一惊,“族叔,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你一介商人,私用官仓,且还大肆收费。”
钱敏看着钱绍元淡淡的说道:“你若不死,那就得我死了。”
轮地位,钱敏这个户部尚书可比钱绍元重要多了,如果他们两个一定要死一个话,那死的一定是钱绍元,作为家族中人,这事钱绍元根本反抗不了。
“不……不止于此吧……”
钱绍元脸色变得煞白,他有些惊慌的说道:“那官仓是宋晖租给我的啊,他可是户部的官员,不能把他丢出去送死吗?”
说到这里,钱绍元的声音都有些凄厉了,“族叔,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现在想起我了?你收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呢!!!”
钱敏愤怒的站起身来,指着钱绍元的鼻子说道:“那宋晖是莫自在的人,我怎么把他丢出去送死,户部跟他一起受贿的几个人,现在脑袋都已经搬家了,你以为你特殊吗?”
“你们一个两个的,收钱的时候想不起老夫,现在出事了让老夫救你们,你让老夫怎么救?”
钱敏现在这么大的火气,不只是为了眼前的钱绍元,还为户部被砍头的那几个蠢货。
在当初莫自在将宋晖塞到户部的时候,钱敏就知道这是莫自在塞进来的钉子,在户部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防范宋晖,结果不叮嘱还好,越叮嘱越出事。
那些人看宋晖借着粮引大把的捞银子,便忍不住凑过去掺了一手,而且因为自己的叮嘱,这几个人怕自己阻拦,居然联手瞒着自己,硬生生的把他们自己给送到死路上。
想到这里,钱敏就有些怒不可遏,恨不能将那几个蠢货给抓回来再杀一遍!
“族……族叔,难道……真的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钱绍元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分寸,他看着钱敏哀求道:“只要能换我一条命,我愿意把粮食全都留下来,族里那边我去交代。”
“现在还想着粮食,你真以为你还能把粮食运走吗?”
钱敏冷漠的看着钱绍元,道:“莫自在费这么大的功夫让你们把粮食运过来,怎么可能再放你们走。”
“如果老夫所料不错,现在一粒粮食都别想出京城,还想拿粮食换命,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怎么会这……”
钱绍元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眼神里完全失去了色彩,他怎么也想不通,他只是来京城卖粮食赚点钱而已,怎么突然就要把命丢在这里呢。
“回去安排一下后事吧。”
看着他这幅模样,钱敏有些不忍的摇摇头,道:“此时错不完全在你,族里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最起码可以善待你的家人,你放心的去吧。”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族叔!”
钱绍元挣扎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着一步一步把他引入陷阱的宋晖,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把官仓租给我的是宋晖,想让我死可以,他也要给我陪葬。”
“我行贿有罪,他这个受贿的也别想跑,我要让他跟我一起死!”
“别想了。”钱敏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宋晖背后是莫自在,除非莫自在愿意,没人能动得了他。”
“你若不想牵连家人,就老老实实的自我了断,不要再惹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
钱绍元不甘心的咆哮道:“他把官仓租给我,罪行比我还重,凭什么他没事!这不公平!!!”
“凭什么?就凭他背后是莫自在,就凭莫自在手中有刀,麾下有人!”
钱敏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钱绍元,眼神中露出浓浓的厌恶,“你在江南欺行霸市,你怎么不问凭什么?”
“你在江南为所欲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公平?”
“这世界上哪来的这么多公平,你手中有权,你想要什么公平就能有什么公平,你手中无权,别人说什么是公平,什么就是公平。”
“行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
说到这里,钱敏的语气变得有些森然,“你到底要不要自我了断?若是不敢的话,老夫可以送你一程。”
听了钱敏的话,钱绍元在原地呆了好一会,最后有些无力的摇摇头,“不劳族叔费心了,这点勇气我还是有的。”
说完以后,钱绍元连告辞的话都不说,摇摇晃晃走出了钱敏的书房。
钱敏看着钱绍元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混账东西!”
七十万石粮食,足够养活一支十万人的大军了,就这么被钱绍元给白白送给了莫自在,若不是看在钱绍元是主族的人,他都想亲手捏死这个败家玩意了。
“方老。”
钱敏对着书房后面呼唤一声,身穿黑衣的方戎立刻出现在了书房内,他对着钱敏躬身行礼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跟主家传信,把这边的事情告诉他们,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