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一层想,如今在幽州能和他竞争的,也只有裴璟的军队了。
裴璟一旦不在这个幽州了,那他想要掌控幽州就太容易了。
那时,他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运气好的话还能找个皇帝来当一当。
只可惜罗艺越想越高兴,正准备把裴璟的这副调令扔进火盘里的时候,殿外堂外却闯进来了一名顶盔冠甲的军官。
只见那军官的脸上,布满了惊慌之色,一边走,还一边喊着:“督军,大事不好了。”
罗艺看到这名副将惊慌的样子,心里感觉到颇为不满。
他当场训斥道:“这一惊一乍的像个什么样子,难道还能有军队打过来了不成!”
谁知道那副将听到罗艺这样说,还真的微微点头说道:“督军,正是如此!”
“怕是真的有军队要打过来了!”
罗艺听到这话也是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可是北边的胡人们,又南下打草谷了?”
不过他想想,又觉得这个事情也不太可能。
渔阳郡虽然比琢郡更靠近北边,但是北边的几个郡的督军和郎将,对裴璟都算是俯首帖耳。
如果北边的胡人真的南下打草谷人,恐怕在他罗艺收到消息之前,早就已经有人将消息禀报给裴璟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罗艺也不得不承认,裴璟麾下的幽州军战力之强,确实要比他麾下的这些郡兵和庄丁,高了不止一筹。
有裴璟在幽州,北边的那些胡人,也占不了太多的便宜。
所以按理说,胡人也不可能那么快打到渔阳郡来才是。
可是那副将却是连忙摆了摆手,这时候他已经勉强缓过一些气来了。
只见他脸色潮红地说道:“督军,并非如此,这些军队不是从北边过来的,而是从南边过来的。”
“那幽州总管裴璟竟然差了他麾下的徐世积和裴行俨,率领了一万骑兵越过了渔阳郡的边境,并且正向我们开来。”
罗艺突然感觉到有些怒不可遏。
他恶狠狠的训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在边境的军队,为什么没有对他们进行阻拦?”
结果那副将听了这话,当场都快哭出来了,只说道:“我们守卫在渔阳郡边上的军队,看到幽州军不打招呼,进入了我们的防区,便上前问询。”
“结果,他竟然被那裴行俨给打将了回来,并且他们也不愿意说明他们来到渔阳郡,到底是干什么的。”
“只说这裴璟是幽州总管,他们来的是幽州军,整个幽州他们想来哪里就来哪里,谁也管不着。”
这裴行俨说的话,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裴璟来到幽州之后,一直都还算是克制,跟他们这些地方的郎将和督军,都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有不少的郎将和督军上赶着给裴璟当鹰犬就是了。
而这样大规模的骑兵靠近渔阳郡,在过往也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罗艺转念一想,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他的脸色慢慢变得无比的阴沉,久久竟然都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身边的儿子罗成想了一下,着急地对父亲说道:“父亲,他们这就是在威逼我们呢!”
罗艺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才刚收到裴璟的调令不久,这一万精锐的幽州支骑兵,就已经进入了渔阳郡的境内。
这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威胁。
对方虽然没有说明他们的来意,但他们的来意本来就已经十分明白了。
这几乎就是裴璟明着告诉罗艺,如果不能按照他的要求来,那么这支骑兵就只有可能,会对他们发动突袭。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军事威胁。
罗艺的心已经跌入了谷底,用一句从天堂跌入到地狱来形容他,也丝毫不为过。
半天之前,他还因为裴璟失去了杨广的信任,而感到沾沾自喜。
可是半天之后,他却如同感受到了一道晴天霹雳。
这驴日的裴璟,正是在宣示他的权威。
这也就等同于告诉杨广,他要自立了。
而偏偏这样的军事威胁,罗艺虽然感受到了,但是他却没有应对的办法。
如今他要上报给朝廷吗?
法理上也说不过去。
裴璟是幽州总管,他的职责就是统帅幽州军,以及幽州各地的郡兵,抵御外侮和内乱,所以罗艺其实也是他的下属。
他派人调遣罗艺到边境,参与对高句丽作战,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只是裴璟的调令,来得不太正常而已,渔阳郡只有五千在编的郡军,他竟然要调出一万五千人。
如果说这个时候,罗艺想要派人到朝廷去,准备告一告裴璟的刁状,也不是说不行。
但是,这在时间上是根本来不及的。
何况,从现在裴璟的这个做法来看,他也根本无惧这种挑战了。
以现在裴璟在幽州百姓中的威望,以及他手上掌握的兵权,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对朝廷怀有畏惧之心。
因为但凡是个傻子都知道,此时的朝廷,根本已经无力铲除裴璟。
现在摆在罗艺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接受裴璟的命令,派出一万五千人,参与对高句丽的作战。
但是这种情况下,这一万五千人极有可能是有来无回的。
第二条,就是死撑着在渔阳郡内固守着,不接受裴璟的调令。
那么裴璟马上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