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眼前,那五庄观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祖师,我这小童当真该死,也不知来通禀一二。竟让祖师在门外等候,快快请进!”一个着道家衣冠的老道走了出手,一出门便连连行礼道歉。
唐仲循声看去,这其他的倒是同寻常道人无异,仙风道骨,一看便是个只是此人的袖袍似是要格外宽大一些。就好像是在手腕下接了个大蒲扇一般,看上去极为违和。
“镇元大仙客气了,倒是老朽不请自来,也未曾叩门,如此叨扰了!”菩提淡淡笑道,瞥了唐仲一眼,开口道:“你在这等着。”
唐仲正等着进观去看看自己那所谓的造化,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跟他想的,不大一样啊!
镇元子闻言,略微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唐仲:“这位是……”
“一位故人罢了!”祖师说道,盘坐着的身躯逐渐飘浮起,双腿放下,正好站直。
说罢,便随着镇元子往观内而去。
两人离去,仅留下满脸痴呆的唐仲,看着那重新关上的道观大门,额上青筋一蹦一蹦的。
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世界都不能相信了!
造化?
什么造化?
这世界上还有那种东西?
我不信!
呵呵呵呵……
唐仲双眼一阵发直,似是都不聚焦了一般,抱着食铁兽在观外互相取暖。
不过祖师说的故人是什么意思?
唐仲可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此等大能啊。
……
身为地仙之祖,镇元子在三界中的地位颇高。入观之后,对菩提祖师倒是也没有过多没必要的敬意,二人并肩同行。
“哈哈,小仙见过菩提祖师。”一长头大耳短身躯的人迎了上来,朝着祖师行礼道。
鹤发童颜,看上去就像是七八岁娃娃生了一张成熟的脸。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爽朗的笑声。
祖师也微微回礼,看着那标志性的大额头,开口道:“寿星,你怎得下界来此了?”
“小仙那张方子,还差几味药引,故来找镇元大仙讨要一二。”寿星笑眯眯地应道。
“原是如此!”祖师点了点头。
镇元大仙也笑道:“我遣小童打下两枚果子,沏上壶好茶。我等入室再谈?”
“哈哈哈,祖师,我可又沾了你的光了。若不是你,我可吃不着这人参果啊!一颗,可又能添四万七千载的寿元啊!”
菩提祖师深深看了寿星一眼,似是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堂堂寿星,增长寿元之法多如砂砾,还缺这四万载的寿元?”
“寿元,谁又嫌少呢!”寿星笑道。
祖师又是深深看了寿星一眼。不再多说,往室内走去。
登台入高堂,穿堂而过入室。
方室之中,却不似寻常道观一般放置着蒲团,而是摆着几张太师椅,彩漆雕龙。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极为讲究。
祖师扫了一眼,扭头看向窗外的人参果树。突然开口道:“镇元大仙,我且问问你,你可知女儿国?”
镇元子笑了笑:“一个灭了数百年的小国,提它作甚?”
菩提脚步微微一顿,又说道:“我听说,那西梁女国只有女婴,是因为男婴都被带走……”
话还没说完,镇元子便极为坦然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
脸上仍然是那般慈眉善目,但那微微笑意却是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你知道?”
“本道所为,我不知道那谁知道?那些婴孩都被我带走了,填于人参果树之下,仍凭果树之根系吸取其血气。这童男血气,便是我这人参果树的养分呐!”
“你看,本仙那人参果树,长得多壮啊!”
宝树有灵,似是为了应和镇元子的话,那棵人参果树的猛地颤动了起来。似是直接撕去了所有的伪装,一瞬间便从一棵宝光四射的宝树,变成了一棵魔树。
树上那三十颗人参果,发出了一阵阵的婴儿轻笑声。
哈哈哈哈哈……
一声声满是童稚气息的轻笑,放在他处定让人心生喜悦,令人感受到一种崭新生命诞生的希望。
但在此处,却是让人脊背阵阵发凉。
人参果下的土地也是微微颤动着,一道道树根在泥土中狰狞地扭动着。就好像是老人那干枯的皮肤下鼓起的青筋,透着一种凋零般的死意。
那人参果,原本长得就像是襁褓中的婴孩,可爱动人虎头虎脑。
但现在,那嫩白颜色突然变成了灰黑色,两道血泪从人参果的眼眶处缓缓淌落了下来。浑身被一层如红纱般的血气所包裹着。
一个个血娃娃,嘴角缓缓扬起,那一阵阵令人胆寒的笑声便是从这口中传出。
五庄观中,冲天血气透九霄。
一道血气,如长矛一般直冲霄汉。
看着这一幕,唐仲的脸色也变了:“如此仙家道观,为何会有这么强的怨气?”
唐仲手中折扇轻挥,另一手下意识地开始掐算了起来。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唐仲什么都没看见,甚至还因反噬而逆血翻涌。
而菩提祖师也根本没想到,镇元子会如此轻易地应承下。甚至丝毫不加以掩饰。
祖师神色未有半分变化,只是淡淡地问道:“镇元子,杀伐过重。你就不怕有违天和吗?”
“哈哈哈哈!”寿星大笑了几声:“有违天和?以天为盖,我等便是基柱,这凡人不过是砂砾罢了。不过百十年的阳寿,便能为我等仙人提供百年、千年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