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辛密埋腹中,下墓倒斗起争锋。
面对吴钱的避重就轻,丁长生不紧不慢的从铜锅内一片片夹着涮肉。
吴钱原本想要从丁长生的嘴里套出些有用东西,可谁曾想此人竟是双耳不闻,一心吃肉。
转眼间,十几盘肉下肚,吃的吴钱面容抽搐。
旋即其冲身旁小二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急忙向后厨跑去。
“大师,你这肉也吃了,汤也喝了,可否指点吴某如何破解造畜邪术...”
“你也看到了,我这上上下下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实在是折腾不起了啊...”
闻言的丁长生心说。
“老狐狸,你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正好我有一副钝刀子且来好好磨一磨你这心肠...”
“吴掌柜,你若还不同我说实话,恐怕我也帮不了你...”
“这是哪里话,吴某早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一点私藏..”
闻言的吴钱这副嘴脸,只怕都要对天发誓以证清白。
可丁长生的一句话,却是让他面若土色,冷汗直流。
“吴掌柜明明就是懂造畜邪术的行家,何故同在下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
吴钱作势就要起身,可他这举动无疑是坐实了丁长生所说之言。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钱原本一副笑面虎嘴脸,如今也变的阴沉如水。
“吴掌柜,十年前以涮一坊这块金字招牌在京城立足,肉嫩汤香可谓是深得人心...”
“可那一年,京城周边前前后后却失踪了整整二十个孩童...”
“这些孩童不过垂髫年纪,说起来大小不正好同一头羊羔一般大...”
“而正巧此时,吴掌柜却是靠涮一坊这门手艺发家,难不成真是巧合?”
“没证据,你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杀头掉脑袋的大罪!”
吴钱原本打算嘴硬到底,可丁长生既然敢只身来涮一坊定是有万全准备。
“如若真是如此,我这便请大理寺的那些官差们来,好好查一查吴掌柜屋里...”
“那间始终没有打开过的密室暗格里,究竟藏着什么...”
丁长生此言一出,让吴钱固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他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为何知道自己屋里的秘密。
而此时丁长生也注意到,后厨的布帘后面多了不少粗重的呼吸声。
一旁店小二只等吴钱一个眼色,便会冲出无数大汉将丁长生死死制服。
吴钱心中纠结再三还是放弃了原先的念头...
“眼前此人敢单枪匹马来我涮一坊,定是留好了后路...”
其一念到此摆了摆手,旋即给丁长生诉说起了十年前所发生的一切。
十年之前,在吴钱经手涮一坊前,其可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土夫子。
一手下墓倒斗的手艺深得当时血莲教教主赏识,为的得到那些早已失传的上古奇书。
这位教主也是下了大力气花费了不少功夫,才从一座大墓里找到了造畜邪术的书卷。
吴钱下墓倒斗起初是为了钱,可到后来却是被墓中出土的古书所吸引。
其多留了个心眼,偷偷藏下部分记录造畜之术的书卷。
也正是靠着这份书卷,其才能在金盆洗手之后靠着涮一坊东山再起。
只是黑心钱赚多了也扎手,京城周围丢了足足二十个活生生的人,想要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
奈何吴钱心明眼亮,再加之造畜之术实在是匪夷所思,所以这才瞒过了大理寺官差的眼睛。
可他去没有料到,十年之后血莲教会重现江湖,而且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一次,吴钱却是没有任何隐瞒,连自己屋里暗格的事眼前此人都一清二楚。
若是他还三缄其口,恐怕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血莲教...”
丁长生闻言皱眉,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
“此教行事隐秘,可下手却是极狠...”
“倘若不是他们顾忌我手中另外一半造畜书卷,恐怕我这涮一坊上下早就死干净了...”
丁长生心中思量...
“原来那一晚被我一盆黑狗血浇透的人是血莲教的...”
吴钱说着还特意拿出那一块从老黄头家里翻出来的方巾手帕,其上血迹虽已没有血腥气但这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依旧刺眼。
在涮一坊停留片刻,丁长生便转身离开。
血莲教的神秘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如果那晚自己推算不错的话其问自己讨要五百个纸人,想来也不是祭祀焚烧之用。
毕竟谁家死人要烧纸人五百,哪怕是京城里的富二代也没这般铺张。
丁长生走时一并带走了那块印有血莲的手帕,而他的目的正是城外老黄头的家。
“造畜之术,神奇非常,如若真如吴钱所言,那一定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原本他不想多管闲事,但谁让自己连带着扎纸铺都一同卷入其中。
快走几步,老黄头的家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一路上寒霜遮面,人迹罕至。
自从老黄头一家上上下下以此等邪门方式死了个干净后,这里便更是没有人敢轻易靠近。
生怕惹上看不见的邪祟,给自家惹来弥天大祸。
大理寺的官差将此地也是搜刮干净,中饱私囊之余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丁长生推开虚掩着的木门,一股许久都没有人居住的生人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