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点。
朱超和龚正在地铁站碰头。
“你昨天没睡?”龚正在看到朱超红着眼睛的模样,感觉他看上去又老了许多。
“睡了一会。”朱超昨晚一直在听各大音乐平台上TOP50的火歌。他把每一首的谱都扒下来,写在纸上,然后仔细研究它们。
但结果一无所获,毫无灵感,就像蚂蚁跌进了大海,压根找不到方向。
面试时的那首《大山》,他写出来时丝滑地不行,可以算顺产;但昨晚想写的歌就不行,就是难产,折腾了半天,一点实际的成果都没有。
他有很大的压力,他想写一首火歌,对得起陆总对自己的信任。
可现在一个音符都没有写出来,稿纸上依旧一片空白。
甚至于接下去的三天里,他也感觉自己不会再有灵感。
头疼,特别疼。
检票上高铁,龚正和朱超坐在二等座车厢上。
龚正一上车就打了瞌睡,毕竟车厢是和学校课堂一样有助眠的神奇功效。
朱超塞着耳机,把前座的挡板放下来,然后拿出纸笔,不断在上面写、划掉、写、划掉……
两个小时过去,一段旋律也没有。
后来朱超也觉得自己实在写不下去,就干脆放弃,又重新研究起音乐平台上那些流行歌曲。
“嘶~”
龚正睡得正香,结果一个的乘客在过路的时候撞到了他的手,一下就把他惊醒了。
缓了缓,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还剩下大概一半的路程。
喝了口矿泉水,龚正注意到朱超正在全神贯注地在纸上写写画画,瞥了一眼,全是“1234567”的数字。
在做数独?
这是龚正的第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朱超看起来也不像是能玩、喜欢玩数独的人。
“朱老师,你现在在干嘛?”
“朱老师……朱老师?”
龚正喊了几声,估计是入耳式耳机的隔音效果太好,加上朱超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音乐上,没有听到龚正在喊他。
龚正也没多想,在旁边看了看,大致猜出他是在音乐创作。
只是他并不懂音律,就顺手拿起手机,录制了一段小视频传动到他的一个音乐人群里。
这个群是业内一个经纪人老前辈拉的,里面有很多音乐人。
他将视频发到群里后,问道:“大佬们,这上面是啥,有能告诉的吗?”
过了一分钟,三百多人的音乐群有人回复了。
【冷漠的沙】:“这曲谱就是清风说,36587……156863……,还有《海棠》、《再爱》,都是流行歌。”
【冷漠的沙】:“不过这是摆拍吗?”
【龚正】:“不是,就是我刚拍的,怎么了?”
【冷漠的沙】:“我不信。”
【龚正】:“这有什么不信的。”
【冷漠的沙】:“你再拍一个,拍的长一点。”
龚正迷迷糊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
这次,他录制了足足五十九秒。
这对于短视频来说,已经很长了。
再次把视频发到群里。
【冷漠的沙】:“牛批!”
【音乐干饭人】:“牛批!”
【在线接单小章】:“牛批!”
……
群里一下就99+
然而龚正却依旧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们怎么了。
龚正:“牛在哪?”
【冷漠的沙】:“曲谱。”
“不懂。”
【冷漠的沙】:“音乐圈子内,分很多等级。第一种,就是你这样的经纪人,连曲谱都不认识的;第二种,初入门槛的,能够根据曲谱进行演奏的;第三种,老音乐人,听一小段旋律,能把它转化成曲谱记录下来的;第四种,也就是视频上这人这样的,能够听音乐同声转换成曲谱。”
【冷漠的沙】:“用外行能听得懂的话来比喻,就是一门外语最高级的同声翻译,是很难很难的。”
下面的人针对这个视频继续激烈讨论。
有一些人,且这一部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在怀疑龚正是在伪造视频,故意用这种手段捧红人。
毕竟他的职业就是经纪人,有这种操作很正常。
“我怀疑,这视频就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确实太假了,十有八九就是哪里藏了提示,让这人表演,现在这种捧人的手段已经过时了。”
“要是谦虚一点,写一段、停一下,演成一般的绝对音感,这个人设也还立得住,但你这一边听歌,一边把曲谱写下来,就太夸张了。业内的老前辈都没人能做到。”
“我怀疑这耳机里播的根本不是歌,很有可能就是曲谱数字。”
……
随着人群里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最终所以给出一个判断——那就是这视频是假的。
龚正看着这个论断,没有去解释的兴趣和yù_wàng,他们的看法无关紧要。
他放下手机,不再关注这个群。
他把目光放在了朱超身上。
“他很厉害……但陆总才是最厉害的人。”
从群里的讨论,龚正已经意识到了朱超很有可能就是人不可貌相的代表,他有着很强的音乐天赋。
在朱超来公司时,所有人被他朴实憨厚的外表所迷惑,包括自己都认为——这么土气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能力。
然而陆总却一眼洞穿了朱超自己也许都不知道的伪装,一下就发现了他远超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