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略思考了片刻，对于演技，他确实一无所知，以前公司的演员艺人都是请外面的表演老师或自己报个班学习，演技方面基本没有涉猎。
但问题不大，自己不敢保证教出老戏骨那样水平的艺人。
可对付一个群演龙套，还需要用专业演技的知识吗？
凭自己看的这么多年的电视剧，都可以指点一二。
陆彦开口：“黄老师，你当过兵，剧组又是军旅剧，你就当它是以前你参加的一次军训。”
“把那个摄像头想象成……成……”陆彦想了下军队的职位结构，“把摄像头想象成你们的指导员、司令员、班长……你喜欢哪个，你自己挑。”
施文斌在旁边愣了好一会，虽然一开始就对陆总的演技指导不报任何期望，但现在这两句也……太随意了吧。
“陆总，你要教的就只有这么多？”施文斌问道。
“这教的还不多？”陆彦反问，就一个群演龙套，难不成还真去学《演员的自我修养》？
就这，他都感觉说多了。
施文斌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和陆彦再详谈一下关于二十万“茶水费”的问题时，黄大强拉了拉他的手，说道：“施导，我好像懂了。”
“？”
施文斌表情古怪，
“你懂什么了？”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演戏了。”
“？”施文斌此刻的心情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太复杂了。
如果不是因为陆彦二十万的茶水费给了剧组，他完全怀疑陆彦和黄大强是一唱一和的骗子。
“黄老师，陆总就随口说了两句，你就懂了？就知道该怎么演戏了？”
“我和教授说了那么多，你不是一点没学会吗？”
“如果陆总随口说两句就能管用，那全天下的演员大学四年不都是在浪费生命？”
黄大强指手画脚，想解释却又不善言辞，就干脆道：“施导，让我再演一次，我好像真的知道怎么演戏了。”
施文斌皱眉，关于黄大强突然说自己会表演，他不报任何希望，第一时间就想要拒绝。
但看到黄大强真挚的眼神，以及这段时间对黄大强的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
——也许他真的懂了？
施文斌虽然还是不怎么相信，却愿意再给黄大强一次机会，全把死马当活马医。
“行吧，就试一次，最后一次。”
“这一次如果还是不能满意，就……”
挂断陆彦的电话后，他们两人回到剧组。
施文斌之前的打算是让剧组待机，先把没有主角镜头的戏先拍完，然后等下午自己再去请袁乐康回来。
现在黄大强说要再试一试……那就试一试。
“剧组准备开机！”
“4#18P-1的镜头再来一遍。”
施文斌用扩音器喊道，剧组的人慢慢聚过来。
“4#18P-1这组镜头不是上次刚拍过吗？那个黄大强不是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还拍？”
“会不会是袁乐康回来了？”
“不知道，过去看看……”
剧组的人私下讨论，等看到剧场中央站着的黄大强时，骂人的话又堆了满嘴。
他们不讨厌工作，但讨厌重复且无效的工作。
施文斌站在设备棚内，将剧组众人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这一次黄大强要是还不能发挥正常，就算自己想保他，整个剧组的人恐怕也不会同意。
……
【许三多，跟你说一个五条狗的故事。一个狗栏里有四条狗是按照顺时针方向跑，但呢，有一条新来的狗它逆时针跑……】
黄大强饰演的角色许三多，这场景里并没有太多的台词。
是许三多和另一个班长老马的对手戏。
台词多是老马说的，许三多的台词不多。
摄像机大哥一开始不以为然，甚至连机器的录制按钮都没有按下。
省的等剧组等结束后，还要专门找到这段戏删除，浪费力气，索性不录。
他和过去一样，把摄像机怼到黄大强的面前，不出意外，镜头前的黄大强此刻应该开始眼神躲闪，时不时会朝摄像机瞥一眼，然后五官别扭不自然，完全无法沉浸在角色中。
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拍戏，这是假的。如果眼力再好一点的人，甚至能根据黄大强的视线反推出剧组的摄像机在哪个方位。
但十秒后……对手演员惊了，他是最先感受到黄大强变化的。
以前的黄大强眼神飘忽，但今天，现在的黄大强的眼神从台词开始起，就始终落在自己身上——他开始像个演员了。
第二个觉察到黄大强变化的是摄像师，他盯着镜头，没有再看到黄大强朝他投来任何视线，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透明的，不存在的。
表情五官也自然许多，不再有紧绷感。
黄大强突然会演戏了？
摄像师怀疑黄大强被什么东西给上身了，或者是被夺舍了……只是他现在有些自顾不暇。
因为黄大强在正常表演，但自己的摄像机没开！
之前的镜头一秒都没录，就算现在打开，之前的镜头也办法补。
而这个失误对于摄像师来说，几乎是重大职业事故。
挨人家一顿骂都是轻的。
摄像师的冷汗直冒，虽然想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下去，但拖的时间越长，问题就越严重。
最终，摄像师一咬牙，打断了拍摄，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施导，机器坏了，刚刚的镜头没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