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怎么了？”龚正问道。
宋明白直接将手机拿到桌子中央，因为中央有烤鱼盘，他只能用手举着。
“龚哥，你看。”
龚正自己看了下上面的聊天记录。
“汉州卫视之前不是拒绝我们了吗？”
“现在怎么又改口同意了？”
龚正翻了翻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总不会卫视现在流行【三顾茅庐】那一套吧？
宋明白将记录挪了挪，解释道：“龚哥，你仔细看。”
龚正使劲用力，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也没看出什么个所以然来。
“明白，你就直说，我这喝了点酒，头晕。”
龚正指着下班前发的消息，说道：“龚哥，我之前用‘农村重金属’这个艺名给朱老师申请上星合作，但都被拒绝了。”
“现在陆总告诉我们朱老师的艺名改成‘山人’，我又重新以新的艺名发了一遍，结果……汉州卫视就同意了。”
宋明白这时候又断断续续收到一些回复。
其中有一些卫视确实是不用朱超的歌，和他们的节目风格不同。
不过至少有三家排名前二十的卫视改口愿意和朱老师合作。
龚正呆呆坐在位置上，面前的烤鱼和冰啤都不香了，茫然若失道：“陆总早就知道我们在为朱老师冲击上星，也早就知道上星失败，甚至还清楚上星失败的原因。”
“所以才让朱老师换艺名？”
宋明白应了一声：“这个错不了，陆总虽然刚从恒店回来，但公司上的事，陆总心中必然有个大概。”
龚正却困惑了，问道：“既然陆总知道‘农村重金属’这个艺名不适合朱老师，为什么当初还非要起这个名字。”
“这不是明知错，还偏要犯嘛？”
“如果一开始就用【山人】这个正经点的名字，朱老师现在的名气肯定能再上涨些。”
宋明白先肯定，后又否定。
“龚哥，一开始我也是和你一样想的，认为陆总给朱老师起的这个鬼畜艺名是一个错误。”
“可后来我才发现，错的其实是我们。”
“我们在第一层，陆总却远远在我们之上。”
龚正和朱超同时看向宋明白，等待他的解释。
“朱老师的歌分线下、线上、卫视上星三种宣传盈利方式。”
“如果陆总一开始就让朱老师用【山人】这个艺名，确实，朱老师此时此刻的名气会比现在高一些，但那样——”
“没有未来，或者说，没有现在。”
龚正和朱超在桌边一丝不苟地继续听，露出似悟非悟的表情。
“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就像桌上这小碗的饭。”
“假设朱老师的胃口极限只能吃下两碗，但桌上却摆了四碗，那么其中两碗会被浪费。”
“朱老师的情况就是如此。”
“如果当时朱老师一开始就用【山人】这个艺名，线下、网综、上星节目的资源同时进行……”宋明白看着龚正，“龚哥，你说那么多的资源，朱老师一下子能全部吃得完吗？会不会浪费？”
龚正犹如醍醐灌地，豁然开朗，伸出手也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开始鼓掌。
“原来如此。”
“陆总高啊！”
“真高！”
他回想起《最炫民族风》刚走红的时候，自己和朱超几乎快走遍了半个华宗国，那段时间真的身心俱疲。
可即便那样连轴转，其实还有很多通告资源因为行程实在安排太紧，而不得不放弃。
如果那时候再加上上星卫视的资源，确实会造成宋明白说的这种情况，造成大量的浪费。
龚正回忆了下，陆总给朱老师起这个艺名的时间大概是刚上《一首歌的时间》节目那会。
当时，自己和张冰冰还对这鬼畜艺名不满意来着。
原来是陆总从一开始就算计到了现在。
故意用“农村重金属”这鬼畜艺名出道，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朱老师的歌曲被卫视节目看上。
然后好先把线下和网综的资源消化完，等时机到了，也就是现在，再把艺名变回正经的【山人】。
这对于其他艺人来说，换艺名等于重新出道。可在陆总神乎其技的操作上，化腐朽为神奇，让朱老师开启第二春，再红一次，再出名一些。
高啊~~
龚正喟然长叹，对陆总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从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中了外表不起眼，实则天赋异禀的朱老师；用不落窠臼的指导方式指导朱老师发掘自己的潜能，写出与众不同却又魔性洗脑的歌曲；再又以匪夷所思的唱片进行独特的宣传……现在更是用朱老师的艺名大做文章，让原本一下子端上【四碗饭】的局面，变成现在分两次上【两碗饭】，让朱老师完美消化资源。
高啊~~
这里面每一步的收益固然大，但风险也绝不亚于悬崖之上走钢丝。
如果朱老师没有天赋……如果唱片宣传方式失败……如果卫视节目不知好歹，偏要上朱老师的歌……
这里任何一个“如果”出了意外，都会是重大问题，绝对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功。
可这成功是靠赌的吗？
龚正觉得不是，这种种的成功，能让朱老师像现在这样出名，全靠陆总用智谋进行规划——
大胆而谨慎，英明且果断；步步为营，算无遗策。
陆总这是吃透了文娱圈里的规矩，才能在这规矩里“翩翩起舞”。
“龚哥，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