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死人!
这尸体已被水浸泡的泛白浮肿,几乎难辨相貌,呈现巨人观。(有兴趣的可以百度一下巨人观,嘿嘿。)
“咕呱!”
一只癞蛤蟆从石头上跃起,刚巧落在尸体上,双腿戳破了鼓鼓的肚皮上,这一下便好似戳破了尿胞子,只听“砰”一声,发黑的浓水,以及黑血肝脏一块儿炸出,洒落江面。
那癞蛤蟆也被一颗干瘪的心脏砸中,没入江中。
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顺着江水,弥漫到岸边。
马文山的妻子咽了一口吐沫,急忙用手打掉了丈夫手上的水桶,那水桶此时仿佛化成了剧毒之物,被她一脚揣进水里。
马文山也是惊魂未定,一脸苍白拉着妻子远离江边。
“呵呵,这条河泗水分流,上游便是连着百丹城的护城河。”
老者笑着走来,继续道:
“百丹王义护城将虽打破敌军,但却也死伤惨重,最后双方都杀红了眼,你恰好没昨天来此地,当时可是浮尸满江,恶臭千里,蝇虫啸聚密如黑云……炼狱之景也不过如此呦。”
牵着妇人走了小半里,马文山才停下脚步,鞠躬道谢:“多谢您的提醒。”
“不碍事,只不过是恰巧路过罢了。”
说完,老者笑眯眯打量着马文山夫妻两人,沉吟片刻后道:
“江水是肯定喝不成了。”
“若是二位不嫌弃,不妨移步我哪里歇歇脚,也喝碗酒水解渴?”
“老朽的寒舍就在附近!”
马文山看了一眼夫人,见她嘴唇干裂的模样,便笑着点了点头。
…………
两人跟着老者,跨过官路,深入林中,前往老者口中的房屋。
一路而去,树愈高,林愈密,光线愈暗,阴气愈深。
眺望四周,尽是枯寂耸立的松树。
妻子越走越心惊,忍不住捏住自己的红裙,悄悄拉着夫君的衣袖,低声道:“官人!”
马文山却满脸不耐烦道:“你又要作甚?不是你一副要死不活的,要来歇脚的么?”
妻子整个脸皱成了苦瓜,心中满腹委屈。
是我口渴要歇脚,但却不是在此时,更不是在此地啊!
老者却忽然回头道:
“二位莫怕,老朽不喜吵闹,所以宅子建的偏僻了一些……正好,也马上快到了。”
说着,他领着两人又向前十余步。
只见,苍苍郁郁柏木林间,一座高墙飞檐的大宅子。前头,一道朱漆大门看起来颇为陈旧,门旁的石兽也淹没在茅草中。
在大门之上。
还有一块儿石制牌匾,只是牌匾上的字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晰。
“二位见笑了。”老者满脸笑容道:“这宅子我住了许久,也一直懒得打扫,说来也有些惭愧。”
说着,他推门而入,那马文山也想也不想就跟了进去,只留妻子一身红衣站在门外踟蹰。
这时,寒风涌动,树枝飘荡呜呜如鬼哭,寒气从四周狂涌来,她打了个寒颤,抓紧衣袖,连忙赶上丈夫的脚步。
尔后,风声渐大,压倒了门前的茅草,露出石兽上头戴双角、脸生四目的狰狞面孔。
那牌匾上的沙尘也被寒风吹散,露出三个血红色的大字。
下山村!
……
马文山本以为老者是独居此地,没想成院内里竟还有几个神情木讷的仆人。
他们见到几人也不打招呼,只是低头不语,缓慢干着自己手里的活。
显得无比怪异!
安排妻子去别院修整,马文山被老者拉去设宴款待。
他其实本不想在此地多留,刚打算推辞,老者却二话不说,斟了杯酒端上马文山面前。
浓郁酒香扑鼻而来,马文山愣是没把推辞的话说出口来。
他其实本不是好酒之人,但这老者的酒似乎别样的醇香。
马文山经不住饮下一杯,接下来便水到渠成。
“这妇人当真好不懂事!”
也不知是是这酒水太醇,亦或老者劝得殷勤,马文山杯中酒也满了,话也多了。
他不仅把自个儿底细抖了个底朝天,顺道把心中的郁闷也发泄一通。
老者笑着安慰道:
“这妇人只管儿女情长,哪顾得丈夫的雄心壮志?”
说完,他话音一转。
“嘿嘿嘿!”
“既然如此……”
“不如你二人便留在老朽这儿,多待一些时日罢了……”
火光一个明灭,周围的寒气涌动,惹得马文山遍体生寒。
他微微一愣,猛然抬起头来。
啪嗒……
马文山手中的酒水洒落。
借着屋中微弱的烛火,他看到了一张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嘴唇外翻着,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双目瞪大,眼珠看过来,尤嫌看不清楚,于是在额头、在耳后、在脖颈、下巴……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红眼珠。
妖……妖鬼!
马文山顿时醒了酒,刚想出声嚎叫便被不是从何处冲来的仆役们捂住了嘴,死死擒住。
仆役们依旧如先前进院般,目光呆滞,仿佛没有心智。
“老者”脸上无数的红眼珠子眨动,怪笑着张开血盆大口,然后……
烛光影动,被浪剧烈翻滚。
隐约可听见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
“有鬼!”
“夫人,那老头是鬼呀!”
“快逃……”
“快跑!”
马夫人一头冷汗,从梦中惊醒,方才她梦见丈夫马文山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