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晕倒送到县第四医院急救,结果闹得满城风雨,全小区人都知道,。
说这萧老师萧朝贵的大儿子,有多么多么的忤逆不孝,把父亲气得心脏病发足,送进医院抢救。
这种事,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纯粹喜欢八卦,总之挺烦人的,丢人现眼。
萧朝贵是有苦难言,不知道如何去给大伙解释,只能每天是低头进出,打碎牙往肚里吞。
跟父亲打完这通电话,前后花费约半个来小时,打得摩托罗拉手机,都有些发烫。
萧建军稳定一下情绪之后,又给姨妈一家打去电话。
姨妈家在乡下,就别指望有程控座机电话了,但大姐夫沈长江有手机,萧建军一拨过去,很快就通。
“啥人?”沈长江对来电显示的号码很不熟。
“大姐夫,我是萧建军,过年好…”
“嗯嗯…”
电话里俩人简单寒喧了几句,沈长江就走到前堂,把手机给正在安排请祖宗酒菜的姨妈,“妈,小军从巴京打来的。”
“是小军吗?”薛婉君苍老又激动的声音传来。
“是我姨妈,给您老人家拜年,祝您身体健康,全家团团圆圆……”萧建军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好我很好,你在外面可要注意身体啊……”
姨妈在电话里开始唠叨起来,叮嘱要吃饱穿暖,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当然还提到那汇过去的3500块钱。
“你给姨妈寄这么多钱回家干啥?,家里没有急用,你自己身上没钱了吧”
“这是侄子的一点心意,我身上还有许多呢,放心吧姨妈,我现在能挣大钱,今后能孝敬您了。”萧建军大声道。
“好好,我的小军终于有出息了,姨妈就等着享清福,哈哈…”薛婉君高兴地流下了眼泪,从心底里告慰她的苦命小妹。
“……”
“好了好了,你大姐夫催我关掉了,说电话费很贵的,双头都要收…挂了…”
“保重姨妈!”
萧建军挂断电话,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大口气。
给家里二位最重要的亲人打过电话,拜过年,内心的歉意和负罪感就荡然无存,心里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又是给一些客户,同事,大学同学们打CALL机拜年。
过年了,CALL台线路十分繁忙,用CALL机拜年的人不要太多,所以,得提前行动,否则,CALL台总机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萧建军还是很怀念后世的智能通信时代,微信群发起来非常方便。
整整忙了一个上午,过了十二点才随便热点菜吃个饭,正餐是在晚上。
午餐后,精神放松的萧建军,居然有些睏意,没有午睡习惯的他,脱了外套和外裤,就在铁炉子旁边的长木沙发上躺下去,准备睡个午觉。
自从驻地所有人走空之后,萧建军基本上以这间大客厅为中心,因为这里有一个铁炉子,烧的是无烟煤块,用白铁皮烟囱把废气接到室外。
这个铁炉子,倒成了萧建军眼下最亲密的伙伴,烧旺时整个房间很暖和。
他现在基本不进那间阴冷的寝室去睡觉了,床上垫褥都铺设在木沙发上,晚上盖上被子就在木沙发上睡。
躺下去约摸十几分钟,迷迷糊糊中,头边的手机铃声,不是时机的响了起来。
会是哪位同事或同学打电话拜年了?
疑惑中的萧建军打开手机一瞧,喔靠,是吴玉茹的。
“茹姐好,我准备再晚点给你电话拜年,没想到你的电话倒先进来了…春节愉快姐…”
他亮起了嗓子,鼓足了兴高采烈的热情。
“别电话拜年了,见面有的是机会拜…你现在就过来,到我家里来过年。”
“你家?你…你不是前天就去冀北宋大哥老家过了吗?,怎么又发生变化了呢?”萧建军听罢,顿时觉到一股挫败感涌上心来,情绪一下变得十分沮丧。
那天吃漱羊肉之后的第二天,吴玉茹电话里告诉他说,当晚她回去,就跟宋轮好好谈了一下,也同意春节前夕一起去他的冀北老家。
宋轮听后当场高兴的差点晕了。
萧建军原本以为自己的那番思想工作,做得卓有成效,除了为吴玉茹高兴之余,自己还蛮有点成就感兵。
可没想到,才二天她就变卦,这也太任性,太喜怒无常了吧。
萧建军愤慨腹诽着,正要在电话里说她几句时,话筒里却传来了吴玉茹那轻柔的声音:
“说来也滑稽,前天上午,宋轮出去买了不少年货,把后备箱都塞满了。可在回来的路上,由于路滑,车子撞树上了,今天油漆还没干呢,只能在巴京过了年三十,大约初二三才能出发。”
“哎哟…那宋大哥人没事吧。”
“嗨没事,他开的速度不快,开车时间并不长,还装老司机边开车边去接个电话,结果轮子一打滑,单手把持不住方向盘,就撞到路边一棵树上,哈哈…”
“哦,人没事就好,大过年的安全第一啊!”
萧建军在电话里不停地打着哈哈,他就是不想答应吴玉茹要他过去吃年夜饭这茬。
人家小二口子过个年,亲亲爱爱的,你去凑什么热闹,当电灯泡?
不合适吧。
再说了,他跟宋轮又不熟,而且双方误会至今还没算完全消除,你去,岂不是去戳别人家的痛处,搞得大家都尴尬不开心。
“别废话磨叽了,赶紧过来,就在我妈这边!”吴玉茄口气强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