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程有福硕士研究生刚毕业不久,留在药研所工作才半年。
他和赵琳是同系同专业,级差三届,算是她的同系学长。
他作为恩师张文宾的得意弟子,具体指导赵琳完成的毕业论文。
半年的朝夕相处,他耐心的讲解,精心的指导,幽默的语言表达,使她长期被压抑的爱情yù_wàng,终于爆发出来了。
她认为程有福个子不高,外貌长相不算出众,家庭又是贫困山区的农民,负担较重,但他人品不错,不抽烟不打牌还很有上进心,事业心也强。
而赵琳她自己出身官员人家,家里经济条件好,俩人属于优势互补,应该与他相配。
所以,毕业分配前夕,她向他抛出绣球,主动写了一封情书给他,这对八十年代的年青女孩而言,是需要多大勇气的呀。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被他拒绝了。
那天傍晚,程有福约她在宿舍交谈。
“赵琳,我…我不得不遗憾告诉你,我…我不能接受你的爱,因为我的心里早已装入另一个女孩了,对不起…”
他低着头一脸的歉意。
“你胡说!我从来没见过你和哪位女孩在一起,全所人都知道,你从读大学开始…研究生…一直到现在,你就是一条单身狗。”
赵琳脸色苍白狠狠反驳道。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竟会被程有福拒绝,她不甘心,所以要当面戳穿他自编的谎言。
“是真的,她不在所里也不在学校,但在我心里。”程有福下意识指了指自己的心窝位置,对赵琳大讲实话。
“好,请告诉我她是谁?!”她压根就不相信,怀疑他是在嫌弃她脸上的那块疤痕。
“这我打死都不能告诉你,但我发誓这是真的。”郑有福几乎是在哀求。
“你…”
她绝望了,她双手捂住脸发疯似的逃离了职工单身宿舍。
这严重挫伤了她慢慢积累起来的自信心,她悲痛地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哭了一夜。
程有福忠实地在她宿舍楼下坚守了一夜,怕她出意外。
她决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第二天,她手上捏着分配指标单,径直来到系毕业生分配小组。
当系领导们以惊愕的表情听完她的要求时,不禁问:
“这是为什么?留在大城市可是许多毕业生梦寐以求
的事,你却反其道而行之……”
“我想家,离不开我的父母亲。”她冷静回答。
“可是,你留在省城的指标,省教委已经批转下来了,赵琳同学,你可要慎重啊。”
系总支书记悄悄把赵琳拉到一边说道。
他管学生分配数届,见到的都是削尖脑袋跑关系,就为了一个留在省城的分配指标。
赵琳倒好,明明手上捏着省城指标,她反向而行,让人匪夷所思,目瞪口呆,都以为赵琳脑袋被驴踢了。
最后,她如愿分回原籍地南州匀江市,留给老师和同学们的是各种猜疑和唏嘘。
只有赵琳,后来还有她的父母亲知道原因,程有福应该是不太清楚。
让赵琳想不到的是,在她分配到南州卫生局一个月之后,程有福突然不辞而别。
据说他做得更绝,是祼辞离职而不是留职停薪,他独闯南方从此了无音讯。
上次在南州人民医院偶遇,让赵琳欣喜若狂,双方还约吃了一顿饭,并互留有联系电话。
那次南州人民医院相见,她发现程有福成熟了,笑容更真诚甜蜜,更有气质风度了。
他今天在电话里告诉赵琳,说他明天到匀江市来看她。
哇噻…明天是周日,多么美妙的事情呀!
赵琳真的太开心了,傍晚下班回家她不乘坐公交车,而是一个人慢慢散步回去。
这天夜里,赵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和程有福手牵着手漂浮的云海间…两人在云海中时隐时现,似真似幻,奇妙缥缈…
云海中的景物往往若隐若现,模模糊糊,虚虚实实,捉摸不定,梦里的她有了幽邃、神秘、玄妙之感,那一片烟水迷离之景,是诗情,是画意,是含而不露的含蓄之美。
再后来,程有福和她拥吻了,到底是谁先吻的谁,已经不大清楚了,但接吻确实是一定的,要不然在她清早醒来的时候,那枕巾上会有很多斑斑片片的哈喇子呢?
哈哈…真恶心…这枕巾有几天没换了。
翌日上午,匀江市火车站。
从省城方向开来的列车徐徐进站了。
列车缓缓停靠站台、车门刚打开,人们就争先恐后的往车门口挤成一团,车上的人还没下来,站台上的旅客就忙不迭地往上挤。
程有福好不容易挤下车,拍打着穿在身上那套休闲西装。
“卧槽,身上都是脚印。”他十分不满的嘟囔着,把护着的小挎包往后移正,大踏步向出站口走去。
从省城出发到匀江市约150公里,许多都是盘山公路,乘长途汽车要颠簸五个多钟头,但乘快速列车只要二个小时。
出站口赵琳就在那张望着,因为从省城过来的快速列车,上午就是这趟。
赵琳有点轻度近视,为了美观她平时坚持不戴近视眼镜,只有在工作时才会戴上。
郑有福先瞧见赵琳,摇晃着手赶紧走上前去。
“你真的来了啊,嘻嘻…咱们又有2年没有见面了…”赵琳开口就像是在说梦话,还有些腼腆,但笑的挺甜蜜。
她上穿一件米黄色长袖蝙蝠衫,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