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和朱遗约好了在东湖见面,没过多久也离开了书肆。
书肆一下子冷清下来,陈景摸了摸鼻子,正想要关上店门,却见街上有两人拎着灯笼走向新华书肆。
“嗯?”
他眼眸明亮,马上辨认出来人,正是赵家家主赵容博。
在赵容博身边有人拎着个灯笼陪行,应该是赵家的老仆。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赵容博二人已经走到了书肆门口。
赵容博抬头看了眼书肆牌匾,又仔细看了眼陈景,拱手问道:“阁下可是书肆掌柜陈景陈先生?”
陈景点头道:“在下正是陈景。”
赵容博行了一礼,“赵容博深夜来访,还请陈先生见谅。”
陈景见他礼数周到,不带有丝毫恶意,说话时候也是很是真诚,与其子赵子元截然不同。
看他还有很多话要说的模样,陈景索性邀请两人进了书肆。
两人一起走进书肆,至于那名仆人则是留在了店外,并没有跟来。
两人才刚刚坐下,赵容博忽然站起身来,朝着陈景重重施了个大礼:“赵容博多谢陈先生!”
陈景一头雾水,赶紧把对方扶起。
他与赵家似乎只有恩怨,哪来的恩情?
赵容博重新坐会石凳,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一下子深了许多。
陈景这才注意到赵容博的变化,他先前也曾在赵家阁楼中见过赵容博。
那时候赵容博虽然人到中年,可常年习武,后天巅峰高手,自然是保养的极好,头发乌黑,脸上稍有皱纹。
可看如今的赵容博,头发竟然白了将近一半,比起之前不知苍老了多少倍。
赵容博感慨道:“陈先生杀了那两名魔头,正是我赵某报了杀子之仇。”
陈景疑惑道:“杀子之仇?赵子元?”
赵容博道了声是,然后缓缓道来。
几日前的一天夜里,知府公子王律文带着两人于深夜里造访赵府,其中一名魔头突然发难,竟然生生掐死了赵子元。
赵容博突然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万分。
可侥幸活下来的赵四说起那两名魔头的手段,赵容博更是绝望,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是他们对方。
正当他想着是否要掘地三尺找出两名魔头拼命,却听到了知府衙门的消息。
在各方验证下,才知道了陈景出手的说法,这才深夜前来新华书肆道谢。
陈景听完对方讲述,忍不住摇了摇头。
当真是命中注定的死劫啊,梁丘道人的批言当真是准。
只是没想到赵子元会死得这么突然,而且又是和他牵扯上了关联。
陈景说道:“赵家主不用谢我,这本就是陈某应该做的事情,也不是特意为了赵公子报仇。”
他话锋一转,“而且,陈某之前与赵公子也有些龌蹉,差点还起了争端。”
其实他还有句话说好意思说出口,他可是多次潜入赵家,与赵家是敌非友。
赵容博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他也不去多想,当下陈景替了杀子之仇却是实打实的事情,陈景当得起他这一拜。
想起赵子元,赵容博又是痛心又是后悔,自己对这独子实在是太过于宠溺,再加上常年闭关,对他也少了管束,这才导致他无法无天的性子。
其实赵子元这些年做的一些不耻之事,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毕竟是自家孩儿,始终没有多加苛责。
若是他少闭几次关,能多管管这个儿子,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可恨那两名魔头胡乱杀人,竟然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那儿子啊。
赵容博越想越是后悔与愤恨,不自主哀叹起来。
陈景安慰了几句人死不能复生,为他泡上了一杯热茶。
“赵家主,知府衙门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如何?”陈景想起上午所见,随意问了一句。
赵容博收回心绪,道:“知府衙门突逢劫难,侥幸在外幸存的人很少,赵某派了家中武士前往帮忙,先撑过这个阶段。等到朝廷派遣新知府和人马过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陈景道了声谢,毕竟这种耗费人力的事情,他还真做不来,只能依靠赵家这种地方大族。
赵容博忽然道:“敢问陈先生,那两名魔头是何来历?”
陈景抓到他眼神闪过的一丝仇恨,道:“这两人来自一个隐秘的门派,名叫银蛇门,此门派用的都是修仙手段,极为不凡。”
赵容博闻言后无力地摇了摇头,修仙手段,他又如何对付得了,他如今才是看看摸到了武道先天的门槛,与那等人差的也还很远。
可惜啊,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却根本报不了仇。
“对了,赵某想起一事。”
赵容博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令牌。
“盘龙堡将在一个月后选出新堡主,这面青铜令牌正是盘龙堡用来邀请武林各派的。”
陈景“哦”了一声,眼神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昨夜在公堂之上,鬼灯提到的仙缘正是与盘龙堡有关!
“陈先生有所不知,传闻那刀圣沈寒空的后人将会现身盘龙堡。”
刀圣寒空,剑仙飞羽!
这两个名字,陈景可听过不少次,传闻中正是安庆国由武入道的两名仙人!
刀圣后人现身,那鬼灯说是有仙缘也不为过。
看来赵容博与鬼灯所说的应该是同一件事情,这也更证明了所谓仙缘确有其事。
赵容博站起身,把青铜令牌放在石桌上。
“赵家主,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