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讨债的
“听着像是没人?”
和项剑南鬼鬼祟祟来到前院,高于安附在门上先听了一会,没一点得道高人的样子,耳边劈里啪啦全是雨声。
他想得到徒儿的认同,但是此时此刻又不好意思明说,躲雨的人兴许已经走了,这门还是别开了罢。
平安观日常作息很有规律,在他的主持下,几十年来从没在夜里接待过香客,虽说主要原因是因为香火惨淡,但是就目前来说更没有必要破例。
最近香火很足,贸然开门确实可能会遭来祸事。
“你怕?”
见师傅说完话后就想要开溜,项剑南当然不乐意,借着雨声一声嘲讽,语气里全是不在乎:
“修道之人还那么胆小,师祖现在心里一定很不舒服。”
虽然师傅表现的很真实,可在自己眼里,依旧觉得他还是在装。
有些感觉只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口,但并不能说明它不存在,要不是之前试过几次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这段时间自己早再次付诸行动了。
师傅有大能,而且隐藏的很深。
不管他平时表现的多普通,都无法打消自己心中那份坚信。
眼下灾难似乎来临,说什么也要拉这老道士患难与共。
正所谓上阵父子兵,在这个世界里,他项剑南只有这么一位亲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跑,那不可能。
“我们修道之人,怎么可能怕?”
被项剑南一句话说的不敢再走,高于安忽然硬气了。
这要是搁往常他肯定不会受项剑南这一激,只是现在不同了。
道观的香火逐渐好转,让高于安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他觉得自己应该偶尔注意一下形象,尤其是在自己徒儿面前。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这位徒儿好像越来越不尊重自己了,纵然是修道之人自诩无欲无求,次数多了也受不了,再者说了自己还没到那个境界,师傅的威严还是应当维护的。
“师傅我上承皇天,下踏后土,背后还站着一位老师祖,即使今晚浩劫将至,也断然不会有怕字一说。”
“开门!”
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本来只是想激一下老道士,项剑南实在没想到效果会那么好,要说他师傅确实是硬性子,稍微给点火就能着,这段时间光注意他闯祸时凄惨的样子,都忘记他曾经霸气的一面。
曾因为别人一句戏言,在镇上泼妇的怒骂下怒视其几个时辰,最终拖着一身唾沫,惨胜回到道观。
倒不是那人被他的眼神吓到,只是天黑要回家不能再理会这个疯道士。
在项剑南的记忆里那时他年方十八,虽然那会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但是每每想起时都依然还是那种感觉。
臊的慌,无能愤怒。
说是感同身受,一点不为过。
“等等,先开条门缝看一眼。”
从记忆中收回心思,项剑南转身准备开门。
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和师傅终于统一战线,是时候面对心中的恐惧了。
师傅都说了他左青龙右白虎,背后还靠着一尊泥塑大山,身为弟子,自己此刻不能掉链子。
只是刚把手放到门杠上,却听到师傅他老人家似乎又泄了气。
现在乌云遮天,积雨淹没大地,祖师像前烛光飘摇,是应该小心一点。
于是在高于安:你现在才刚刚是道果一品,还未能品尝到道义的美妙,师傅我倒是无所谓,完全是因为担心你才出言提醒等一系列叨咕声中,轻轻把大门拉开一道缝。
门外黑咕隆咚,那要进观上香的躲雨人暂时还真未看见。
“有劳道长!”
大着胆子将门缝拉大一倍,项剑南忽然感觉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还没来得及缩完脖子,便看到一只大手按在自己面前,只是一句感谢过后,左扇木门就被彻底推开。
蓑衣,一米八的个子,整张脸埋在斗笠下,携着一股凉意让项剑南师徒连退好几步。
刚刚那股风吹的蹊跷,像是被奔跑着的人夹带而来,迎面过后还留有一种味道,淡淡的让自己鼻子很不舒服,有点熟悉,绝对在哪里闻到过。
“天降甘霖,老道和徒儿一时怠慢。”
冲蓑衣人一拱手,高于安很快恢复往日反应。
之前开门的时候他站在项剑南身后,被撞了几下后,险些摔倒,眼下见来人除了出场方式突然一点横竖没其他问题,这才凑上前去对蓑衣人问道:
“敢问香客是从哪里来,有没有同行之人?”
“那里,只我一人。”
抬手指向西北方,蓑衣人的面貌还是看不清楚,只见他回答完毕先一只脚跨过门槛,随后却不着急迈进另外一只,直到项剑南师徒二人左右分开,才没有礼数的整个身子踏进道观。
“我是来讨债的,上柱香便走。”
“请随我来。”
不似项剑南那样只在一旁打量,高于安倒是能够进入日常状态,在听到蓑衣人说要上香,立马动身在前面带路:
“天黑地滑,香客注意脚下。”
这就放进去了?
看着师傅和蓑衣人一前一后头也不回,项剑南只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想关门又不太敢,迟疑片刻还是作罢。
大门敞开迎八方之气,那蓑衣人说他上柱香就走,看他跟在师傅后面的样子,似乎只是个普通人。
就是身材魁梧了一点,在雨夜沾了点湿气。
“请便,老道我还有些琐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