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城财神庙里的财神爷原本是商贾豪绅用金子打造的神像,就连地板都是用最好的汉白玉铺成,庙中柱腿,桌腿桌角都是用银子包裹住,瓦片也是用的品阶仅次于皇宫的金边琉璃瓦,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座金殿,后来战乱,几大家眼看财神爷要倒,搬神像的搬神像,扣砖拆瓦的拆瓦,搬东西的搬东西,一夜之间金殿就只剩下神袛和四面墙壁还有几根搬不动的雕花柱头没被拿走,昔日络绎不绝的财神庙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天公不作美,沈年打坐没一会儿就开始下起雨来,沈年倒是不担心淋雨,倒是方才偷走祸水剑的两个孩童给他拿来了蓑衣斗笠给他戴在身上,还在他头顶铺了一张竹席替他遮风挡雨。
毕竟用他的剑卖了三千两银子,原本穷苦潦倒的两家人决定再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决定离开伊洛城,临走时下起雨两个孩子才让大人买了遮风避雨的用具给沈年送过来。
要是能够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谁愿意行盗窃之事?三千两银子足够两家两辈人生活一辈子,买点良田,养点鸡鸭,种点粮食,再给孩子讨一门亲事,最后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何乐而不为呢?
“对不起了大侠哥哥,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偷你的剑……”
“顺子!走了!”,另一个比他大一岁的狗蛋说道。
“知道了狗蛋哥。”,临走时叫顺子的小孩悄声说道:“我和狗蛋哥打了个赌,我觉得你是高手,他说你不是高手,但是狗蛋哥从来没赢过我,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说罢,孩子跑出财神庙,跳上一家人新买的牛车向城外走去。
沈年嘴角微微上扬,心想道:你小子确实识货!
刚刚好六个时辰,楚天仇站在伊洛城北城门城楼顶端大喊:“沈年!我知道你躲在这儿……”
沈年内力恢复仅有六成左右,而楚天仇差不多恢复了九成以上的实力,对于局势而言,只是让沈年喘了口气,楚天仇还是占据相对有利的一方。
天色渐暗,沈年自然是能拖延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反正自己将气息收敛得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让楚天仇找去吧!
楚天仇则是一早就察觉了祸水剑的位置,他在这把飞剑上吃过亏自然是记得它的气息,他能很清晰的锁定飞剑的位置出现在城中李员外府上,距离沈年所在的财神庙,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李员外三公子摩挲着这把锋利古朴的宝剑,他只觉得自己收藏的所有宝剑都不如它一把,所以他才肯出价三千两白银,楚天仇站在李府门外,一戟拆掉大门,压死了大门背后的一个家丁,护院提着棍棒赶来,看见拿着骇人大戟,怒目圆睁的楚天仇的时候,吓得满腿哆嗦,不敢上前。
楚天仇又是扯开嗓子怒吼一声:“沈年!我知道你在这儿,躲躲藏藏作甚?”,那些护院大多都是普通百姓,自然受不住楚天仇一嗓子的余威,被震破五脏六腑,痛苦死去。
不见动静,楚天仇朝着飞剑的方向掷出大戟,大戟穿透阻隔的墙壁,钉在李三公子面前,后者还在聚精会神的把玩祸水剑,突如其来的砖瓦破碎声吓得他慌不择路,躲进桌子底下。
楚天仇就在李府肆意横行,见人杀人,逢墙拆墙,所行之事滥杀无辜,犹去魔远也。
他心想哪怕你沈年隐藏的再好,你能隐藏死物的气息吗?当楚天仇一脚从侧边踹开墙壁后,本以为沈年就藏在这个地方,但是进屋只看见躲在桌子底下的一个纨绔公子,手里拿着祸水剑,楚天仇问道:“这剑怎会在你手上?你是何人?”,李家三少爷支支吾吾,光是看见楚天仇都已经给他吓尿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楚天仇又问道:“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这是小爷花钱从胡老五那里买的!说什么也不给你!”,三少爷说道。
“胡老五是谁?他在哪里?”
“我哪儿知道......”
李三公子还以为楚天仇只为求财,虽然是害怕,但是自己腰缠万贯,只要开的了口,他就给得起,说话自然稍微有了点底气,他浑然不知,院子里外只要挡住楚天仇的人全都被一掌拍死。
楚天仇取出墙壁上的大戟,随后一脚将桌子底下的三公子踢的飞出屋子,挂在后院的枣树上,没了气息。等到官府来查探的时候,李府上下已经没几个活人了,城中乞丐窃贼光天化日之下便冲进李府,抢夺财物。
楚天仇虽然不择手段,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韪为了找沈年而毁掉一座城池,何况自己好歹也曾是大夏储君,若是如此鱼肉百姓,恐怕会令天下人口诛笔伐,他也算是为了小皇帝楚珝着想,不让他难做。
沈年趁机迅速恢复道八成内力,就算对上全盛的楚天仇,再用那竭泽而渔的打法,他也有一战之力,不至于束手束脚。
伊洛城约莫只有洛阳一半大小,放在大夏所有城池当中算是中等规模,楚天仇确定沈年就藏在伊洛城内,便是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奔袭找寻,这种方法虽然花时间,但是只要距离足够近,楚天仇就能揪出沈年,伊洛城纵横上百条街道,数千个房屋,他都一个一个查探,从西边向东边推进,又两个时辰后,楚天仇走遍了伊洛城各个角落,唯独面前这座破败的财神庙。
就是这儿了!楚天仇心想道。
沈年从枯坐中睁眼,喃喃了一句:“来了......”
随后楚天仇高高跃起,一招青龙坠直直落入财神庙的神袛之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