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刚开,门外便挤满了一堆乞丐,城内宵禁,花街又不让乞丐进去,他们只好每天傍晚出城,睡在城墙边上,早上再第一批进城乞讨,所以昨晚那一战,所有乞丐都有幸“看见”或者说听见,只有最后一下,借着早晨的微光,他们看到了那地动山摇,声势如雷的对碰。
沈年和吕青山也在其中,不过那些乞丐只以为两个是不知死活跑去看热闹然后被飞沙走石打得浑身是伤的傻蛋,对战的可是两个能牵动异象的“神仙”,这两人穷的只剩下条裤子,怎么可能是仙人?
早晨第一批,官兵一般都是直接放这群乞丐进去的,脏了吧唧的这些官兵也不想搜身,免得惹一身虱子,只不过这群乞丐都是老面孔,只有最后两个不但浑身是伤,还是难得的新面孔,为了避免是探子,他们忍着也要搜上一搜了。
“哎哟军爷!恁别搜了,俺们可是地道的大夏人呐!”,沈年操着一口汉中话,对着官兵点头哈腰地说道。
汉中乃大夏腹地,不管是北边戎狄探子或是南边暹罗国细作都不可能渗透到那个地方来,好巧不巧这当值的兵也是祖籍汉中,自然听出沈年说的就是地道的汉中话,他便是没有动手,让出通道让他们赶紧过去,省得晦气。
沈年不是第一次“当乞丐”了,自然熟练的很,倒是吕青山说道:“沈公子当真是不拘小节。”
花街躺了一片被沈年打得半死不活的无畏营官兵,看到外面躺的都是兵,所有的青楼也没一家敢开门做生意的,宾客大多聚在一团,不敢说话,也不敢行男欢女爱之事。
官府辰时开门,现在足足早了一个时辰,所以罗宽尸首仍在醉月楼戏台,而整座楼早就人去楼空了,老鸨担心被追责,连夜就从潜龙河游走,等卯时城门一开,便坐上马车从南城门出城,带着金银珠宝直奔江南道去了,树倒猢狲散,醉月楼的姑娘也大多是被逼无奈才成为伶人戏子,老鸨都走了,她们自然也都纷纷跳河离去,毕竟是在画舫当伶人,自然是会些水性的,偌大的醉月楼竟成了一座空楼,只剩下阁楼三楼的花魁雪儿,依旧在等着吕青山回来,昨夜又是雷又是震的,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当她再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回到视野中的时候,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双玉成珏,她心想如果今天她回不来的话,自己就悬梁自尽,与他在阴曹地府做那苦命鸳鸯去,就连白练她都已经找了出来,但是那个挨千刀的破落户,他还是回来了。
吕青山从岸边用力一跳,跳进花楼,沈年一看,好家伙,明明那么重的重伤竟然还敢运功,装高手也不是这么个装法啊!
不过沈年也要上楼查探一下阮盈盈的身份,当时本来还准备询问一番,结果打完官兵回去一看人早跑没影儿了,只有去她屋子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了,然后他学着吕青山奋力一跳,直接来到楼顶,然后奋力往下一压,整个画舫都抖了抖。
吕青山回到房中,两人见面便拥抱在一起,雪儿看见吕青山浑身是伤的模样,眼泪就像断线珍珠一样止不住的流,吕青山用手擦了擦刚才为了装高手牵动内伤差点吐出来的血,然后把嘴里的血给咽下去之后,才开口说道:“双玉成珏,雪儿,我回来了。”
若非沈年踩着一脚,两人估计还得抱上一会儿,只是沈年踩穿楼板的时候不小心连同四楼地板也踩穿了,整个人一下子就站在卿卿我我的两人面前,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们继续,我上去找个东西。”,沈年说罢,又从窟窿里跳了上去,吕青山怎会不知道他这是在暗讽自己装高手,顿时老脸一红。
不过沈年在阮盈盈屋子里什么都没找到就是了,房间就一个被自己劈开的屏风,沐浴的水桶,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个铜镜和一支断箭而已,剩下的什么也没找到。随后就听到吕青山在楼下叫他。
“来,雪儿,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沈年沈少侠”,随后吕青山又对沈年说道:“沈公子,这位是我妻子,薛儿”
原本姓薛的花魁雪儿听到吕青山称呼自己为妻子,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给沈年施了个万福:“薛儿见过沈少侠。”
沈年打趣道:“什么少侠,你见过衣不蔽体的少侠的吗?”
三人笑了笑,吕青山又说道:“沈公子于我有如同再造之恩我铭记在心,但是我也要对雪儿负责,不过倘若今后沈公子有任何需要吕某帮助的地方,不管在哪里,吕某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只要不带着人来剿灭我这魔头,我就心满意足咯!”
薛儿说道:“恩公哪里的话,倘若吕郎真有那天,薛儿就先把这忘恩负义的人用剪刀扎死!”
沈年冷汗,感叹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随后转身就走了,他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卿卿我我了,不过楼下那个人恐怕不是善茬,你们还是早点脱身,以免狗皮膏药粘在自己身上撕不下来!”
临走的时候,沈年眼尖还发现了角落的一张百两银票,便顺手捡了去,家里可是三张嘴巴也可以说四张嘴巴要吃饭,这银票不要白不要!
沈年下楼后,薛儿才后知后觉的问道:“这个沈年恩公可是大京城里传的那个三头六臂的魔头?”
吕青山点点头,薛儿又仔细想了想,随后又问道:“难道他是天上的三太子下凡?”
“或许是吧......”
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