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伸手拿糕点的动作一僵,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

“这…怎会如此?”

文南话语里也多了几分沉痛:“这就牵扯到宫里的一桩秘事了,也就是在舒月阁里奴婢才敢和姑娘说,这事也是连英心里头多少年的伤疤,好不了的那种。”

“她父亲只是个点心师傅,究竟能犯什么事儿呢?”

文南欲言又止,望月瞧了瞧四周,知道了文南的意思,于是把附近下人都遣开,才听文南开口慢慢说道。

“当今圣上即位还未过三年,先皇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兄长,这些姑娘应当是知道的。

也就是六年前的事儿,当时先皇宫中有一位明俢仪,这位明修仪容貌身材俱佳,只是为人骄横跋扈,又十分得先庇,她屡次以下犯上,经常责打宫人,先皇后知晓后都只是对其略施小惩,从未问罪。

后来太医诊出明修仪有喜,先皇龙颜大悦,封明修仪为蓉妃,大赦天下。

蓉妃怀上龙子、又封了妃位,后来也越发不把先皇后放在眼里,先皇后膝下无子,她觉得自个儿要是生了儿子,将来定是太子。

蓉妃怀胎之时爱吃酸的,尤其是酸杏,后来太医说酸杏不能吃太多,蓉妃便喜欢上吃御膳房做的点心,尤其是一道酸枣糕,蓉妃吃了赞不绝口。当时的点心师傅,就是连英的父亲。

怀胎至八月时,蓉妃忽然血崩小产,生下一个早产男婴就撒手人寰,而男婴因为脐带绕颈、血气不足,出生不到十二个时辰就薨逝了。

先皇大怒,派人查蓉妃为何会突然小产,合宫上下都查了一遭,查到了御膳房的点心上面。”

望月惊道:“难道点心出了问题?”

“是,蓉妃孕期素日里爱吃酸枣糕,若只是酸枣,对孕妇是有益无害的,但不知为何,酸枣糕里被添了大量的山楂,孕妇是不能大量食用山楂的,而蓉妃吃得多,便……

按理说孕妇不能吃大量山楂一事,太医应当有所告知,御膳房也应当知晓,但蓉妃并不知,太医也未告知提醒,然而,御膳房是知晓孕妇不能吃山楂一事的,却依旧在酸枣糕中加了大量的山楂。

于是先皇将太医院和御膳房的点心师傅一同问了罪,连英的父亲坚称自己并未用过山楂做酸枣糕,但人证物证惧在,他百口莫辩,最终先皇下旨问斩。

而连英家里只被通知她父亲犯了失职之罪,具体的情况什么都没说。”

六年前…那时连英才十岁多一点,还是个小孩子啊。

想不到连英这种大大咧咧的活泼性子,还有这样的伤痛过往。

“这六年还真是难为连英了,她心里定是不好受吧。”望月感慨万千,却又不禁多嘴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一直在宁府当差,连英也不知晓其中细节,为何会对宫里的事情知道得如此详细?”

文南不假思索道:“因为玉竹从前在宫里当差,虽只是个小宫女,却也是先皇后宫里的人。宣荣府建成之后,当今圣上从各宫里拨了一批人赐给宣荣府,玉竹便是其中一位。”

这么一说倒也合理,玉竹当时在宫里当差,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并说给她们两个听,也不奇怪。

只是望月越发心疼连英了,她小小年纪便没了亲父,据说母亲也因为得了痨症,前些年过世了。

望月吃多了糕点,对晚饭就兴致缺缺,她还惦记着明日要出门的事情,文南说宁曜准了她带三个人出去逛,只是天黑之前必须回来,也不许在外面惹事情。

宁曜这几日都忙得很,两人基本见不上几面,也很难说得上话,望月心里并不是很开心,便也不打算去主动搭理他,只等着宁曜自己找过来。

秋日里都是西风,望月就把舒月阁楼上东西面的窗子都打开,风从西边进、东边出,穿堂而过,甚是凉爽。

宁曜刚进来就看见一身蓝衣的小鲛人歪在矮榻上,闭着眼睛,手里还握了把素面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她跟前的矮几上还放着半碗没喝干净的绿豆汤,和半碟白色的糕点。

“我听文南说,你下午在院里已睡了一个时辰,这才刚过戌时,你便又困了?”

望月缓缓睁开眼睛,宁曜不久前又被召进宫里商议边疆军情,现在大约是刚从宫里回来,朝服还没来得及换,就往她这儿跑。

她困劲儿还没过,眼神里都透着慵懒,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臂,懒洋洋道:“你怎么来了?”

“宣荣府的地方,我不能来?”

望月扇了两下风,手腕上的细镯碰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清响,她眼睛眯了眯,话里也带着笑意:“能,当然能。”

宁曜让她往里挪了一些,自己坐在矮榻边,对着望月说:“不过我今儿巴巴地跑来,可是给你送个好东西的,只可惜某人态度不端正,这好东西我是给她还是不给呢。”

“好东西?”望月这才把眼睛全睁开,“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你不困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懒得要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话,是骡子是马拿出来看看呗。”

万一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望月现在可宝贝她那些银子了,虽说宣荣府里不缺银子花,但那些终究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所以她想存些家底,有什么碎银子,或是宁曜送她的首饰玉镯子里那些不是很合她胃口的,她都收起来,回头找机会去当铺兑成银票。

等报完了恩,找到了阿娘,望月就拿着这些钱


状态提示:第43章 宫中秘闻--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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