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时候,吕德双承包了我们村一处山头,准备种植桉树。”
“但是我们咨询过专家,说这种桉树会破坏水源,断子绝孙的事情给多少钱我们也不能干呐!”
“一开始我们和他有商有量的,想让他改种别的树种,或者直接解除承包合同,可吕德双居然一意孤行,偷偷买了树苗,直接种了下去!”
“嘿,您可别提当时我们知道后,有多气了!”
“当然,我们村里一些人那会儿可能也是过于冲动了些,直接组织人一起上山,把吕德双刚种下去的树苗又全给拔了出来...”
说到这里,村主任神色有些复杂,显是没想到吕德双为了这个,竟然会杀人。
不过,事情起因仅仅是这样吗?
一个小有名气的老板,产业绝不止这一个村里的山头,真的会为了价值十数万的树苗,就大开杀戒?多少有点说不过去的样子。
还有,703现场除死者许阳外的另一名死者又是谁?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不是许各庄村的村民,因为村书记并不认识此人。
此外,“拿钱”又是怎么回事儿?
一连串的疑问,划过周南心头。
不懂就问。
“当时莫非是许胜利带头拔的树?”
并非无的放矢。
既然准备杀多个人,那总有个先后顺序。
一般来说,放在最前面的,总有些特别之处吧?
村主任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胜利挺早就和吕德双认识了,还参股了他公司呢!”
哎?画风忽变?
但并不算太过意外,这一关系,总算是让二人的“财务纠纷”,有了联系起来的可能性。
看来想弄清其中的缘由,有必要问询下许母,然而对方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
好在搜寻工作,很快有了重大突破。
下午两点钟左右,警方在许各庄村村西南三公里一山林入口,发现了许胜利的汽车停放路边。
在周南和张高明赶到时,警犬们已经撒着欢进入了林中寻找许胜利的踪迹。
小张捧了捧肚子,觉着今儿免不了是要进山走一遭了,随后收获新认识的“小伙伴”章姚斌鄙视眼神一枚。
嘿,哥们儿这暴脾气!谁说胖就代表走不动路的?
“比一比,看看谁先撑不住?谁又先抓到嫌犯?”小张说着一马当先进了林子,章姚斌不甘示弱的紧随其后。
动弹动弹也好,省得闲得蛋疼。
周南和张高明注意力铺在地图上,谁也没管那俩货。
张高明点了点地图,“这林子大的水源只有一处,但‘小水滩子’也不是不能去,而且吕德双的主要目的是杀人,就无谓到底能不能钓到鱼,人迹罕至的西北方向,应该是重点。”
周南摩挲着下巴,表达着不同意见,“吕德双,45岁,身体发福,缺乏锻炼,而且做出杀人计划书这种东西,计划杀一个村子的人,我觉得其是抱了必死决心的,所以钓鱼只是个让许胜利放松警惕的由头,无论从体力还是必要性上来说,他完全没理由将人往山林深处带。”
也就是说,嫌犯应该会选择就近下手?
张高明稍作犹豫,还是同意了周南的看法,将搜查重点,放在了山林外围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警方的心也越来越沉,不能说每多一秒,许胜利生的希望就降低多少吧,但发生变数的可能性的确大大增加。
终于,在两点四十分时,一警犬立了大功!成功发现位于某水边的许胜利...遗体。
是的,即便争分夺秒,尽了最大努力,可世事往往不如人意。
周南到达现场见到尸体时,不免有一丝挫败感。
无力回天。
收拾心情俯身查看,周南给出了判断,“死因与前两名死者相同,都是后脑遭钝器反复击打致死,死亡时间...两小时以上。”
换句话说,在他们得知许胜利被约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晚了,无可挽回。
等等。
嫌犯的目标一直非常明确。
既然杀许胜利已经得手,那下一个会是谁?
张高明朝周南望了望,二人异口同声,“许各庄村!”
是的,甭管逻辑上还有多少说不通的地方,以目前的线索导向,许各庄村村民,在那份“杀人计划书”上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此时,703现场那边传回的消息,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他们成功从下水管道,打捞出来了数十纸片,经过拼凑,勉强能看出六个完整人名,无一不与许各庄村村民名字相符。
危!危!危!
现在的情况是,明知嫌犯的目标特定,可因为目标群体过于庞大,这种确定就天然的变成了不特定。
警方最怕的犯案是什么?恰是这种随机性、不确定性。
张高明再度火速下达指令,除了加速返回许各庄村搜寻外,还抓紧时间分组劝导村民不要外出,不要独处,注意安全。同时,他再次向上级申请加派人手,这种时刻,武警特警什么的,多少都不嫌多。
增援不断加入,但直到天擦黑,也没能搜到嫌犯吕德双的蛛丝马迹。
“莫非,这厮已经跑路了?”张高明自我怀疑着。
周南摇头,“以吕德双目前表现出的执念来看,不太可能,而703的突发状况,让他很清楚,越晚动手,机会只会越渺茫。”
张高明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想不通一点,“所以杀掉许胜利后,吕德双为什么不直接开车返回村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