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带队到达于思彤生前曾租住地。
一套本就不大的房屋,被房东硬生生隔出了六间,里面挤着六户北漂人士。
没错,是六户。
因为房东在于思彤不见后,直接清理了其东西,无缝衔接的将房间另行租售了出去。
啥?不是有政策出台不让出租房隔断了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等被举报了再说呗。
即便再逼仄,只要价格合适,总是有目标受众群体。
于思彤租住的位置,在该房屋中部,左右都有“邻居”。
此时,房门已经被打开,狭小的空间一眼到底。
一张床占据了绝大部分位置,其余生活用品挤压堆放,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个房间居然有一扇小窗户,透出丝丝光亮,至少让人不那么压抑。
先行到达的老左从房间中钻出,指着床头,“老大,你看那里。”
这是,一大片墨迹?
虽然这老破房子墙壁完全不能用雪白来形容吧,但这么大片的墨色也确实非常吸引眼球了。
用墨水来掩盖血迹吗?
鉴于死者身上的大量锐器外伤,必然导致现场有大量血迹,不得不让人作此联想。
不用周南吩咐,身后的勘察人员已经准备开工。
周南没进现场“添乱”,因为只是两三个人在里面,已经完全转不开身了。
老左继续道,“还有那扇窗户,足够一个瘦小的男人通过,不过那扇窗户后,是一个屋顶,周边挺杂乱的,不是熟悉附近地形的人,应该很难翻爬到这里来。”
“可惜这一个月来,正处夏秋交际,雨水不少,冲刷下已经看不到有没有足迹了,没法判断凶手是不是由此进出。”
根据ktv老板的叙述,于思彤应该是在七月初“离职”,两个月了,什么痕迹也抵不住大自然的侵蚀。
不过没什么意外的是,墨水下,赫然是大片的血迹,以这出血量来看,此处应该就是案发第一现场无疑了。
可惜屋内所有属于死者的物品已被清理,除血迹外,其他作案痕迹再难窥端倪。
屋外,小赵举着小本本道,“房东毛庆生,49岁,京都本地人,就住在楼下一层沿街店面,开了个修理旧手机的店铺为生。”
老左不无怀疑着,“这个毛庆生,问题很大,一开始我们找上门来,问这里是不是曾租住着一个叫于思彤的,他居然说不知道,后来在证据前实在推脱不过,才带我们来到现场开门。”
小赵疯狂点头,“左头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这人嫌疑度爆表,看于思彤的合同租期,是到年底啊,他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再回来了,还把人家东西都扔了又转租了出去?依我看,房东就是凶手没跑了。”
周南琢磨了下开口,“倒也不能这么武断,经过王翔自杀事件你还不明白一个道理么?很多人的思维,是不能通过常理去推断的,一切还要以证据为准,好在这次是不是凶手,不难验证。目前明确的一点是,案发时间应该是在白天。”
“哈?”小赵本还点着头接受教导,却被自家老大最后猝不及防的一个转弯而弄呆住了。
老左就见不得这个蠢萌的样子,嫌弃的问道,“死者身上多处抵抗伤,说明其被害时经过了激烈的挣扎反抗,这么大动静,同屋的‘邻居’为什么一个都没发现?”
小赵到底不傻,只是刚才一时没转过弯来,他恍然大悟道,“因为大家都去上班了!只有于思彤因为常年‘夜班’,昼夜颠倒!案发时,没有人听见,所以是白天!”
周南感慨了句,“也不知道这位续租的‘幸运儿’,知道住了一个月的凶案现场后,会不会做噩梦。”
尤其当这个“幸运儿”,还是个独自一人租住的妹子时...
不用查记录,这点从屋内的摆设便能一眼看出。
但不管如何,目前来看房东的嫌疑确实最大,除dna对比外,询问也在同步进行中。
不到50岁的毛庆生,看起来还是个中年人,精瘦的外表,通过那扇窗户并不难,但却没必要,因为人家有钥匙。
虽然老大说毛庆生未必是凶手,小赵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厮必有蹊跷。
看那躲闪不敢直视的眼神,僵滞的面部表情,要说没问题,他能把自己眼睛抠出来喂...算了这flag不能乱立!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周南让赵乐成主导了这场询问,老左一旁压阵。
虎着脸,小赵一上场就是沉声三连问。
“为什么向警方隐瞒于思彤的租住行踪?”
“你怎么知道于思彤不会回来了,还把人家东西扔了,合同没到期就转手租了出去?”
“出租屋里墙上的墨水是谁涂抹的?”
毛庆生不自禁的抖了抖,但仍低着头默不作声。
小赵“啪”的拍了下桌子,“你知道目前证据对你多不利吗?这事儿不是不说话就能过去的!”
这句话对毛庆生还挺有触动,他终于抬起头解释了句,“我...就是怕麻烦,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一推六二五?小赵这一口老血差点没憋住。
老左慢悠悠开口,“怕麻烦?是怕人知道你这里出了事,以后房子没人敢租吗?”
一句话,似是正中毛庆生内心,“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就靠这几户房租过活...警察同志,真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屋子,我进去后墙上的墨水就已经在了,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