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努力,很大程度上是为那一天做准备。
他除了想把自己的下场搞明白,剩下的就是想自我价值实现一回,真正帮这个世界的人类做点事。
在他看来,这颗生命星球沦为荒沙世界那样的贫瘠废土,着实是惨的有点过头了。
而现在,超凡起波澜,终于见到了另外一个超凡者。
辨识同类,似乎是生命的基本能力。
周宁一见到维克多,就知道这人跟他一样,都是超凡者。
气味、气质,强大的精神力……周宁觉得都有一点,就是因为各个方面都符合,因此综合判断,这是个同类。
周宁做个手势,NT人便搬来了桌椅,奉上了烈酒和零食。
周宁像摘下乳胶面罩般摘掉‘第二皮肤’的头盔,露出马特·周的容貌,冲维克多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然后起了密封的瓶盖,倒了两杯,自己先喝了两口以示诚意,随即率先坐下。
维克多也坐下。“感觉你对现在使用的这个躯壳挺看重。”
“嗯,成本投入不低。”周宁说着用筷子夹了几粒花生米,虽然不是现炸的,但并没有皮,香咸可口,在如今的背景下,已经算是难得的下酒零食了。
维克多的筷子用的也很遛,而且坐姿乃至吃东西的动作,比周宁雅致的多的多,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并且养成了习惯的那种。
“明朝时,我在金陵生活了一百多年。最终还是回了欧洲。”
“更认可欧洲这边的普世价值观?”周宁问。
“不,仅仅是因为这边的人种样貌,乃至习性,与我的故乡更相似,尤其是沙俄这边。”
“理解,换我我也会。在怀旧面前,理性不理性的,意义不大。”说着,周宁举起酒杯。
维克多也举杯碰了一下,用汉语道:“敬乡愁!”
“敬乡愁。”周宁一口将酒盅里的酒干掉,又给两人满上。夹了牛肉干儿咀嚼了几口,长吁口气:“这伏特加还是有些喝不惯,烧刀子,二锅头,就没问题。”
“那,如果你去我的故乡凯多兰,北林私酿月光酒,还有雪泉酒,应该会很合你的胃口。如果还有这两种酒的话。”
周宁闻言指了指维列斯之门“通你的故乡?”
“嗯。”
“看你的意思,近乡情怯?”既然维克多在金陵生活了一百多年,周宁也就不介意夹几句中文,感觉描述能更到位一些,俄语他虽然能说,但也只是能说,稍微拽点文就会卡。
“是呀,离开七百年了。而且时间流速不同,天晓得那边成啥样了。”
“介意说说当初么?”
“如果是普通人,我就懒得说,但既然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初是逃难过来的。任意门自我放逐。”
“听起来好像很危险。”
“的确危险,但也只有这样,才能逃的掉。我初逃到这个世界时,直接卡在了火山的熔岩管腔里,灼热蒸腾,硫磺风熏烤,不得不弃体而去,若非及时找到一个丧命的地质探险家的遗体,多半就一命呜呼了。现在想想,这都是命运安排。”
“命运嘛!?……”周宁并没有急着去反驳这种论调。
相反,他多少能明白这种感受。
毕竟他也是两世为人,经历的多了,的确会遇到眼前之事宛如昨日重现的、既视感十分强烈的情况。
又或人生兜兜转转、寻找半生那人就在身边;以为失去,却在人海中不经意再相逢的奇妙缘分。
这些都会让人产生轮回,以及宿命论的感觉。
“命,我是不太想认的。”周宁说:“尽管我以为是靠自己双手把握的、很有可能正是我的命运的一部分。但认了,代表躺平顺受,不认,代表按照自己的心愿去奋斗,这个态度,我觉得比命运本身更重要。”
又道:“人活一个口气,佛为一炷香。说的就是这个态度。”
维克多抿了口酒,笑道:“往前两百多年,我也是你这态度。可再往后,我渐渐沉迷于卜算预测,蝴蝶效应,四两拨千斤。”
“所以你建立了圣灵教?”在神秘教团中有眼线,周宁自然已经知晓了该教团是如何自称的。
维克多摇头“建立一个教派,劳心费力,怎么能算得上四两拨千斤?我当时做的,仅仅是人前显圣。
你知道,这世上永远都不缺醉心超凡的人。只要给他们一个心灵支点,他们就奋斗毕生,无怨无悔。我选了几个这样的人,向他们展示了灵体,证明了灵魂的存在。于是他们成立了圣灵教。”
“灵魂独立,离体不散,长生久视,乃为圣灵。”
维克多点点头:“嗯,他们差不多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这维列斯之门呢?就我所知这里的存在远不止两三百年。”
“张冠李戴、借尸还魂的操作。”维克多解释道:“借助地质学家的遗体逃出生天后,我收敛了自己的尸骸,将所有的超凡之力凑了凑,发现远不够开门回家,便想出这么个办法。转修预言占卜也是为了这个。”
“所以你预见了这浩劫,也预见了我的到来。”
维克多失笑:“如果有那么神,当初还用以任意门自我放逐?”
又道:“预言和占卜,是个不断修正的过程。最初,只是大致知晓适合的契机会出现。也就比知晓地球终有一日会彻底毁灭强那么一些。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清晰,然后通过修正尝试,变得更清晰,就是这么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