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秦氏也算是保全了国公府和她这个当家主母的颜面。
关起门时打罚惩戒,出了人命也无可厚非。可一旦敞开了门,一应事物便都被赋予上了家族利益兴衰的色彩。
家族与家族间的角逐,再qín_shòu之人都得披好仁义道德的外皮。
午筵结束后,宾客们陆续离府。林娅熙和榴莲也回了绮芜苑。
两人跨进主屋门槛时,三十三,春梅和咖啡三人神色莫测,已经坐在桌边,等了有一会了。
和林娅熙相处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无话不谈的自己人也有所保留。
原本的生辰礼是咖啡跟去挑的,是春梅看着开光的,怎么到了现场却被偷梁换柱了呢?
这还是次要的。听完了三十三的描述,更令她们费解的还是林娅熙取发簪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春梅端来铜盆和帕子,先帮她净了手。
咖啡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花茶,推到她面前,也不多说话。
感觉到了气氛中的沉闷,少女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她们身上来回扫了几圈。
“这是怎么了都?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若是担心我被秦氏禁足十日的话,就大可不必了吧。”
咖啡性子直,也不拐弯抹角了。
“无论出现何种事情,属下们对小姐都绝无隐瞒。那......小姐呢?”
林娅熙持起茶杯,呷了一口。
“你是想问有关贺礼之事吧?”
见她直言不讳,且所谓的调包完全是在意料之中似的,榴莲遂开口问
“小姐事先就猜到,秦氏会让人撤换了贺礼吗?哦不,哪有自己诅咒自己断子绝孙的。该是林婉香做的吧?”
林娅熙摇头。“昨儿晚上,我亲手换的。”
“为什么?!”
四人脱口而出。全身上下的震惊更衬托得少女云淡风轻了。
“就因为我想叫秦氏断子绝孙啊。她杀害柳姨娘,逼我卖身葬母。我为何还要祝她好?那四样宝贝,我自己留着不香么?”
春梅与三十三对视了一眼。这恐怕就是那日下山时,三十三要她所留神的异样吧。
意思虽然都对,可组在一起,怎么听都不合理。正常的林娅熙即使是在私底下,也不会如此直白,说出这种话的。
春梅小心翼翼的。“妹妹,那你是何时,又是叫谁去买的东西呀?”
“每隔几日,马厨娘便会出府采办。我自然是找的她了。”
林娅熙回答得十分干脆,但脸上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神情,好像在说这还用得着问吗。
是不是马厨娘,等下一问便明了。可小姐不对劲这一认知,令四人的心都渐渐往下沉了沉。
三十三在屋顶上见证了全过程。对于林娅熙前后矛盾的举动,也看察得最为直观。
一直缄默的她问出了最让她困惑,也是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小姐,你当时是真的想着要用金簪刺伤秦氏吗?”
林娅熙愣了下,而后恍然大悟。
“哦,那金簪原是你用石子打掉的?三十三,你为何要拦着我呢?”
三十三眉头紧锁。
“小姐,你若真想直截了当地解决了秦氏,只要跟我们说一声就好。何苦要在大庭广众前动手呢?您这么做,完全是在送人头啊!”
林娅熙咀嚼着三十三的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脸色变幻起伏。
正在这时,仙贝用小脑袋顶开了一条门缝。挤进来后,也不怕人,喵的一声便窜到了少女腿上。
榴莲噤着鼻子,嗅了嗅。
“仙贝!”
林娅熙低着头,一下下摸擦着她雪白柔软的毛。过了片刻,方才想起来还没有回答三十三似的,她讷讷道
“秦氏杀害柳姨娘,逼我卖身葬母。我难道不该伤了她吗?顺带捅出她曾经所做过的一桩桩好事,何乐而不为?”
“小姐说的也对。”
榴莲和咖啡还想要追问什么,被三十三用眼神制止,岔开了话题。
“仙贝越来越黏人了。我看小姐和她都离不开彼此,以后就让她在这里住吧。我去和芍药说一声。要是想仙贝了,再抱给她看便是。”
“嗯!我也正有此意呢。”
三十三一起身,其她三人也跟着散了。
中午吃了太多的山珍海味,林娅熙晚膳只用了些清淡的菜粥。
戌时一过,她便从来不需要人在旁伺候。一来是怕她们偶尔撞见宋楚煊,自己会尴尬。二来,林娅熙也渴望能有一人独处的时光。
主屋中的烛火刚一吹灭,春梅三人就立刻如约,去了三十三的东厢房。
坐定下来后,春梅焦心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妹妹她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去了一趟南山寺祈福,怎么回来就......会不会是邪祟上身了啊?”
榴莲按了按她的肩膀。
“春梅,你先别急。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了吗?什么邪祟都没有人心可怕。”
她又看向另外两人,继续说道
“傍晚的时候,我问过马厨娘了。后来那四样贺礼的确是小姐吩咐她去买的。但具体是要干什么用,小姐也没同她多说。”
咖啡一拍桌子。
“小姐的智谋我们都清楚。她是绝不可能如此莽撞,又如此不经大脑做事的!
马厨娘是北宫沉雪送进来的,应该不会对小姐不利。既然她的话可信,那就必定另有其人,在背后唆使小姐了。”
见三十三揉着眉心不语,榴莲偏头问她。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