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娅熙推着宋楚煊上马。半个时辰后,二人便来到了新建的作坊。
一片青砖瓦房占地颇广。其中,最大的一间内已经摆了几台蒸馏设备,都是找原先的铁匠和瓷器师傅连夜赶制的。还有几间则是用来存放原材料和成品。
林娅熙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这真是在三日之内搞定的?”
“确切来讲是两天半,余下半日用来清扫了。”
听起来虽然臭屁,但这等办事效率还是不得不令人佩服。
“王爷你真厉害!诶,下面这扇木门是通往哪里的?”
少女不吝夸赞地感叹完,又用脚尖指了指地面一处。
“地下是冰窖,可以助你更好地保鲜。夜鹰已经将晋王府中的一部分冰搬到里面了。”
林娅熙眼眸闪烁。“王爷......”
宋楚煊挑眉。“怎么?感动了?”
“王爷这般周到,我都不知该如何答谢了。就为了您那一成股,我也会加倍努力的。”
“呵,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财迷?要感谢本王也不难。”
宋楚煊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
这明显索吻的动作让她想到了古装剧里那句经典台词。“公子的大恩小女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呸!自己这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不愿?”
亲都亲了,林娅熙倒也不是不愿,就是女孩子先主动免不得要害羞。她闭起眼睛,踮脚飞快在他脸上轻啄一口。
男人正春风得意,夜鹰领着管事进来了。
“王爷,这位是赵管事。作坊以后都会由他专职负责打理。”
宋楚煊淡淡道“夜鹰,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作坊不归本王所有。”
夜鹰顿了一下。银子都是从王府账上支的,怎么就不归王爷所有了?
“哦,是属下记错了!”
他又转头,无奈地对赵管事重新介绍。“这位姑娘才是作坊今后的老板。”
“的妹妹!”林娅熙再次更正他。
“赵管事,兄长今日有事到不了,便让我随王爷先来看看。而且,生产制作方面也是由我负责。以后我还会不定期过来验收的。
对了。账房先生这会在吗?置办作坊的银子算好后,回头得让家兄过目一下,也好还给王爷。”
赵管事恭敬作答。“是。账房先生和所有工人们今日都在。作坊随时可以开工。”
“那好。烦请管事,将大家召集到院子里来吧。我先去找下账房先生。”
在得知目前的花销一共仅需三百两时,林娅熙无比意外。这竟比她预期中的数目低得多。
古代人力成本低,她知道。但这么大个场地,就算位置偏了些,地契少说也要千两了吧?可账本上却并没有购置地契这一项。
“林姑娘,夜鹰大人说这块地本就是王府闲置的。今后每月十两,按月收租即可。”
林娅熙又不傻。这是夜鹰说的,还是宋楚煊吩咐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为免她怀疑总金额,估计还压低了报价。
“先生可知,这周围类似的地皮每月租金大概是多少?”
账房先生沉吟着,捋了捋半白的胡子。“依老生之见,约八十两不止。”
“那便按八十两算吧。”
说好了尽量靠自己的。她不能总是依赖宋楚煊或是五皇子的身份地位,给自己谋福利。
从账房出来,再回到院中时,管事身边已经站着十二名工人了。大多是仆妇装扮,也有两三个中年男子。估计是负责搬运重物的。
林娅熙和她们一一问过话,大致了解了情况。又强调作坊之所以愿意付双倍的工钱,前提是他们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制作工艺。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在保密书上按了手印,然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工坊的后院里有给路远的工人安排住宿房间。在附近村子里住的则会结伴归家。一名杨姓的妇人便是其中一个。
她穿着已经被洗褪了色的裙子,身材干瘪,袖子下面空荡荡的,完全撑不起衣衫。
几人告别后,各自回到自家的土墙小院。而那妇人又独自走了有半炷香,才进了村外一座破败的屋子里。年久失修,连个栅栏都没有。
门吱嘎一声推开,迎面就飞来一只破草鞋。
“臭婆娘,你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你是想饿死老子是吧?心肠恶毒的贱人!”
说话的男子正是她游手好闲,嗜赌成性的丈夫。这是村民们都知道的事情。
瞧着妇人可怜,大家都不由同情她。有好心的还会偶尔接济一些。像她如今这份差事就是经村里人给介绍的。
妇人被打怕了,说话也哆哆嗦嗦。“我今日要去作坊上工,回来迟了些。这就去做晚饭。”
男人翘着腿躺在炕上,张口就来。“哪家作坊?银子给的多吗?老子最近正好欠了村东头那赌坊五十两银子。”
“什么?五......五十两?!”
一听到这个数字,妇人当即吓得瘫软在地上。
见状,角落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跑过来,抱住母亲失声痛哭。
这个家早就一贫如洗了。但凡有值钱点的东西就要被男人败霍光。若不是她拼死拦着,连烧饭的锅都差点被当掉。
“臭婆娘,你吼什么吼?哭哭哭,你们娘俩天天就知道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老子哭丧呢!
怪不得我天天输,都是你们晦气害的。还哭是吧?再哭,我明日就把这丫头卖了还赌债!”
男人口中骂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