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仍然向前走着,肖章从怀里掏出了夏光洛的那块牌子。
高举腰牌,肖章走到城门吏近前:“这个官爷,可认得此牌是何物?”
一看到肖章手中腰牌,城门吏瞪大了双眼:“你、你是昭烈堂的桓侯?昭烈堂八大桓侯,我都见过。您、您是哪位呀?”
“你管我是哪位。”阴沉着脸走到他的近前,肖章道:“就问你,有这腰牌在,你让不让我等出去。”
“出去可以,但是想回来、怕是需接受盘查。”城门吏虽是目露疑惧色,却仍是昂首道:“别说你是桓侯,便是昭烈堂的堂主经过此处,也是这个规矩。”
“我要是不出去,只是来此招募做工的人呢?”
看出此人颇有些骨气,肖章不想难为一个铮官。
语气稍有平和,肖章指了指不远处那群灾民:“我要从这些人里,招上一千名工人。敢问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呢?”
“什么,你是来招人的?”
听此言,城门吏惊喜又略带疑色地问道:“最近没听说昭烈堂有什么新的营生开业,您要招人做什么呀?您到底是昭烈堂的哪位桓侯,是哪位‘龙头’的坐下呀?”
“我招人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见他一连两问,肖章脸色重新阴沉下来:“便是那京兆府的容大人在此,怕也不会过问太多、横加阻拦。你一个区区八品城门吏,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可好?”
正当城门吏勃然大怒,想要上前来怒斥肖章时。
“瞿、瞿大人,这位便是定王坐下、青竹庄主事肖章。”
他身后一个兵头将其拉住、低声道破了肖章的身份。
听得此言,城门吏立刻停止行动。
站直身、上下大量了一番肖章,城门吏道:“你就是那个用麻辣烫,让两三千人过上好日子的肖章?你便是那个砸了赢无极的赌坊,抢走了万两黄金的肖三郎?”
“正是区区在下。”
冷冷一笑、作态抱拳,肖章道:“不过方才那位兄弟的话,有所误差。我只是与定王殿下在青竹庄合作,一起在做生意,我不是定王的属下。”
“你是个英雄,我敬佩你。”得到回答,城门吏抱拳回礼:“敢问肖先生,您来此招工,可是要带去青竹庄安置呢?”
这个家伙问题是真多,他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心底对这城门吏一再发问心生不满。
冷笑中,肖章道:“我如何安置,这事儿似乎也不归大人你管吧?奉劝大人,该问的问、不该管的别多管闲事可好。”
被肖章当众回怼,城门吏顿觉颜面无光。
“你……”
他抬手指点着肖章,却只是“你”字之后,竟不知该再说什么反怼。
见他说不过自己,肖章径自走上了那辆大车。
在车上站定身形,先是在拒马外,那少说几万的灾民人群中巡视了一番。
“各位乡亲,我乃深泽县举人肖章。”
巡视过后,肖章扯开嗓子,用喊话声止住了人群的嘈杂。
听得这一声喊,所有灾民的目光被吸引到了肖章的身上来。
看那些灾民望来,肖章再次高声道:“我来此,只为一件事、那就是给大家一个进城务工的机会。不过呢,我要的只是三种人。有武艺在身的、有各种匠艺在身的,或者是读过书、会算账的人。”
“某家会武、某家曾在朔方军从军。”
“我是木匠,我有家传的木工手艺。”
“我读过书,在家乡便是给人算账贴补家用的。”
肖章的招人要求这一说出来,原本短暂安静的拒马外。顿时你一言、他一语,众灾民纷纷自报所长地吵嚷起来。
耳听喧嚷再起,肖章挥了挥手:“各位,我这个人很讲规矩。希望各位能先安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可好?”
一群逃难中的人,好不容易遇上了肯招他们做工的人。
如今肖章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位能救命的神仙。
在这群灾民的心底里,此时肖章的话,那可比圣旨还管用。
所以肖章这第二声高喊,马上又让人群中恢复了宁静。
见到众人再次鸦雀无声,肖章微微一笑:“各位,除了上述三个要求外,我还有两个基本条件。其一是人品不端者、德行不正者,不予招用。其二是曾作奸犯科者、不予招用。”
除了有生存的技能,在这样一个乱糟糟的时代里。
人品与德行确实是选择用人时,至关重要的一项基本考量。
至于作奸犯科之辈,肖章坚定的认为作恶是有瘾的。
犯过罪的人只要去过牢城营,好人会变坏、坏人会变得更坏。
当肖章这两点基本条件说出来后,人群中顿时有几个人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手。
很显然,那几个人不是人品不端、就是德行不正,甚至可能还是作奸犯科、留下过案底的人。
看到有人知难而退,肖章微微侧身看向身后。
“会武艺的,去找左领队报名。”
用手指着左玉良和洛文达,肖章说道:“会写字算账的,去找洛师爷报道。会手艺的,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日暮时分,我会谴人看各位的手艺成果,再决定招谁、不招谁。”
说完这话,肖章从大车上跳到了地上。
重新来到正在与兵头窃窃私语的城门吏身边,肖章探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甩给了他。
“这位官爷,这些钱拿去,带着今日当值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