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送皇城司?”
闻此言,肖竞惊诧地瞪着肖章:“我是你亲哥,我只是说了宫里一个人,居然要把我送皇城司?”
“你是不是官?”
见他一脸不忿,肖章生若寒蝉地道:“崔臣乃是大内总管、且是皇城司正使。你是八品官,他是二品官。你一个低级官吏,胆敢诋毁崔公公,这就是大不敬。你胆敢再胡言乱语,我送你去皇城司,也算是大义灭亲。”
兄弟之间,彼此了解。
身为大哥,肖竞看到肖章此时的表情。
他心理知道,肖章这是真的急了、要对他发怒了。
他更清楚一件事,虽说他的长兄。
可是平日在家里,肖章一发怒,全家都很怕。
因为肖章从小就有一些小机灵。
不用打、不用闹,经常会使出一些小手段来。
那些小手段,曾让肖竞摔进化粪坑,让他睡梦中被脚上的火折子烫醒。
那些小手段,曾把肖立坑得,连着挨了父亲三天的暴揍。
那些小手段,曾让所有同窗,见到肖章要么就是甘为驱使、要么就是天天哭嚎着回家。
最为关键的是,肖章每次“犯错”、使浑,都是站在了道理上。
每次到了最后父母、师长想起追究,肖章都能“情有可原、无罪豁免”。
这种往事,让肖竞、整个肖家,乃至整个村子的人都已有了习惯性思维。
什么思维呢?
那就是肖章一旦发狠、使坏,必然是事出有因。
他对谁使坏、耍浑,肯定是对方理亏。
这种习惯性的思维,让肖竞在看到肖章那威胁性十足的表情,再听到肖章那冰冷的话语时。
完全下意识中,肖竞向后退走了两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见他知道怕了,肖章一瞪眼:“在家里你是大哥,可这里是商社旗下的酒楼,不是家里。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候命。”
被如此喝令,肖竞本不想多言。
“老三,我进来是要告诉你。弟妹刚才传来消息,他的母亲寻到了,正由桃源县令亲自带人护送前来。”
就在他转身走到门口时,他却回望肖章说道:“还有,青竹庄那边,你的榨菜罐头、红烧猪肉、红焖肉和腊肉罐头,也全部通过了工部、兵部和枢密院的联合验收。不日,即可先向二十四厢禁军供货了。”
不好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好的消息,只要一个就足够。
当肖章听到这两个好消息,脸上顿时笑逐颜开。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急步上前,抓住肖竞的手,肖章道:“耿家婶子找到了,她身体可还好呀?”
撇了撇嘴,肖竞道:“根据通传使所说,耿家婶子被大水呛到、又在水里泡了十七天。如今呀,是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闻此言,肖章心头一紧,暗暗想道:被大水呛到,又在水里泡了十七天。
虽说耿家婶子往日里吃得好,抵抗力远强于平民家庭的妇女。
可如此一番折腾,怕是心、脾、肺都会染上极重的寒气。
男人属阳,女人属阳。
人体五行,决定男女有别。
寒毒入体,男人或许还能多扛上一扛。
女人若是被寒毒入体了,那只会让身体每况愈下,直至被黑吧无常勾了魂去……
“雷佳铭。”
念及此,肖章一转头:“你速速去东市,让京城所有的名医,三日内到我这里留个名帖。治伤寒的、治心脾肺的高手优先。告诉他们,只要肯来挂帖,无论用不用得上他们,本爵爷都愿给其一百两。”
接令,雷佳铭再次恶狠狠地瞪了瞪肖竞。
“是,属下稍后就去传您的话。”虽对肖竞不满,雷佳铭仍是执礼接令。
直到此时,肖竞才注意到,雷佳铭看他的眼神里充满愤怒、恨意。
可是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大哥,休要多言,你现在速回青竹庄。”
瞪了他一眼,肖章正色道:“告诉玉儿,只要耿家婶子到了京城,马上让人送到东市那个院子去。再告诉庄内的人,立即通知下去,所有人做好三班倒、每个班四个时辰开工的准备。”
“那……”略显迟疑后,肖竞问道:“这个倒班,例钱怎么算呢?”
“夜班双份、早班一倍半。”
知其关心的,是许多庄内之人关心的,肖章果然地答道:“中班管饭,每餐四菜一汤。吩咐炊房的人,别给我抠门,每餐至少两个肉菜。”
“俩肉菜?”
一听这话,肖竞马上瞪大了眼:“老三,你知道咱庄上还有多少粮食、还有多少肉吗?那是一万三千口子大活人,你现在这样说加肉、就加肉。怎么着,吃完这几天,以后大家一起扎脖、饿着吗?”
肖章如今是有钱了。
可是、这是早春时节。
青竹庄本身是一个穷村庄,自身存粮并不多。
由于各地的洪灾、霜灾、雪灾、地震以及蝗灾。
京城之内的粮食,入冬以来,便异常的紧张。
一个粮食不足的京城,虽是有粮,可有钱也很难买到太多。
随时可能缺粮,还是单一的问题。
因为这场“豫康之乱”。
京城内外,现今是猪肉、羊肉,乃至是禽类也出现了大量的短缺。
京城内的百姓,想吃一顿肉,如今已需花相当于平时五倍、甚至十倍的价钱。
京城外的百姓,大多数贫穷。
城外的许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