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章将李宁儿的定为,只是一个妹妹,可惜有些人却不是这样想。
在李宁儿离开肖章的房间时,刚巧被从二楼走过的陈凤娇看到。
她看着李宁儿极其生气地从肖章房间摔门而出,眼珠转了转、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泛起意思诡异的笑容后,转身快步走向了李敬术房间。
“李大哥。”也不敲门,推开门、径自走入房中,陈凤娇道:“你确定那肖三郎,定是日后可继承你的衣钵、撑起这‘揽月楼’后厨的人选吗?”
闻言侧头看了看他,李敬术兀自端起茶碗:“非他莫属。”
“那我有一计,可以测试那小子的心迹。”
诡笑再现,陈凤娇坐到了李敬术对面:“若是那小子明知是计,仍然愿意中计。那么他就果如你所说,是一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可做未来顶梁柱培养的人。反则,则是心机深藏、不可重用的奸诈小人。”
抬眼看向她,李敬术好奇地问道:“你有何计谋?”
“美人计。”也不拿着、捏着,陈凤娇直接说道:“我见宁儿很是喜欢那小子,你若真是确定选他做你真正的衣钵传人,那么可用宁儿的婚事来试探于他。”
“不可。”一听这话,李敬术瞪大了眼睛:“宁儿未许配人家,可是那肖章在冀北是有婚约在身之人。我家宁儿是我的宝贝,怎能夺人婚约、或是给人做妾!”
“他有婚约又如何?”陈凤娇不在意李敬术已微显怒意,继续诡笑道:“冀北大水,他那订立婚约之人,没准儿现在早被大水淹死了。即便没淹死,不正好试一试他对你师傅的话,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师命既如父命吗?”
“万万不可。”李敬术树起双眼,彻底怒了:“你这计谋,一下子坑害了我两个我至亲至喜之人。这万万不可,我不能拿宁儿的幸福开玩笑,更不能逼肖三郎太紧。若是他因此恨上我,只会逃离此地、再也不来见我。”
“你这老顽固!”见他动怒,陈凤娇不以为然、反似讥嘲地道:“我知道宁儿是你的至宝,但是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我说的是试探,又不是真的要让宁儿嫁给肖三郎。”
“如何试探?拿宁儿的名节做赌注,去试探肖三郎吗?”
闻言面色稍缓,李敬术道:“那俩孩子如今终日厮混一处,早已有了感情。我知宁儿只是喜那肖三郎大方,肯为她花光月钱。可是谁又知肖三郎心里如何想,他是不是因为喜欢宁儿才那样大方呢?若是那肖三郎真是喜欢上了宁儿,我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可、此事万万不可为。”
李敬术所处这个时空,并非完全与肖章原本所在的时空不相契合。这个时空的扭曲与偏离,是从五胡乱华开始。
所以刘备下江东、孙权嫁妹却欲联姻。无奈所遇是刘备,最后闹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个典故,李敬术自然是知道的。
李敬术知道,陈凤娇当然也明白他话中之意。
不过陈凤娇既然敢提出这样一个想法,她的心底里自然早有了全盘谋划。
她淡笑着,凑到李敬术身旁:“李大哥,您怎地愚钝了呢?以我观察,宁儿是真心喜欢那小子。若是肖章真的属意宁儿,你既得乘龙快婿、又得衣钵传人,宁儿丫头也嫁给了所喜之人。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是三全其美的大好事呀!”
大梁这个王朝,对于男女之情重名节却不重细节。
儿女婚配,大多数父母不会一味的强行包办,而是以相亲的形式先让两个青年男女介绍相识。
待一对青年男女以朋友的界定,交往上个把月后。视二人是否彼此喜欢对方,再来决定是否为两人定下婚约。
在这一点上,虽然理学家们疯狂抨击、诋毁乃至于在朝堂上恶毒地谩骂。
然而任由那些理学大家吼破嗓子、骂得口干舌燥,却只有那些身在官场的、或是读书人才会遵从理学家们的那一套。
可是被他们称之为“不受教化”的平民阶层,依然遵循这样的规则。
而非顺从理学家们所定,极其严苛的名节与贞操规范。
正因为这种阶层不同、民风不同的原因。
当陈凤娇说出这番话时,李敬术的心里想到了这女人为何会想出这样一个计谋。
她说的没错、一点都没错。
士农工商。
肖章是仕子出身、有举人功名在身。阶级层次上,要比匠作户籍的李敬术和刘宁儿要高上两个阶级的。
如果李宁儿真的并非只因肖章肯给她花钱,才终日缠着肖章的话。
那么少女思春时,她只会是真心喜欢肖章,才会每日纠缠不休、萦绕左右。
如此算来,只要让肖章同意迎娶李宁儿。那么李敬术真的可以一举三得。
无论日后肖章是否再去参加科举考试,无论他以后变成什么样的身份。
李敬术和李宁儿这对父女,此生都可以死死的绑在肖章的士人户籍上、受益一生。
若是肖章反对、不肯娶李宁儿。
以他和陈凤娇两人的智慧,李敬术坚信定能想出千条、万条计策,来迫使肖章迎娶李宁儿。
得不到、就废掉。最坏的选择,无非就是他俩联合动用手段,把肖章死死地困在“揽月楼”……
被陈凤娇彻底说服,李敬术终于面色缓和:“这只是你我所想,我还需先去问下宁儿的心意,再来与你共谋让肖章就范。”
话音落、人已走。
看着李敬术离开房间,陈凤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