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你在跟老夫开玩笑嘛?”
听其言,曹蒙昆冷冷一笑:“谋反之事,关乎社稷根本、关乎吏治肃廉。我来此拿人是守监察院之职,尽左都御史之责。若康王此番事是军务,那大梁便人人可以谋反、无需我监察院做事了。”
无论是王爷,还是大臣。
凡敢谋反、忤逆,无论其是何职务,监察院都是可以拿人、问罪、法办的。
这一条,曾凡宇当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被曹蒙昆如此反呛,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驳。
曾凡宇不知如何反驳,可他身后一个人,纵马上前、却出言反驳起曹蒙昆来。
那人策马近前,也不下马。
“曹大人,谋反、忤逆确实归你监察院管。”
坐在马上,那人趾高气扬地道:“可我等是王命在身。您若想执意阻拦,怕是先要做实了对襄王殿下大不敬、做实了忤逆和妨碍军务的罪名吧?身为左都御史,曹大人,您是想知法犯法吗?”
襄王是就藩的亲王,身上还挂着一个征东大将军的衔。
大梁朝的大将军,一共有九位。
征字开头的,是正一品、相当于元帅军衔,是具有开府特权的将军衔。
襄王是征东大将军,定王是征北大将军。
而康王,虽也是就藩的亲王,却只加了后一个镇南大将军的衔。
镇南大将军秩正二品,是没有开府特权的将军衔。
自老皇帝赵喆登基以来,实际上,大梁朝真正封出来的九将实衔者,其实也就五个。
另外两位,分别是宋定邦的亲爹、征西大将军宋传庭和镇西大将军姜鹏举。
宋传庭此时正在西部,率军严防死守、防止西羌进犯。
姜鹏举的部队,正在西南,平剿西南六个土司的叛乱。
一旦宋、姜二人完成使命,按大梁朝的惯例,赵喆是必须收回二人大将军之衔的。
而定王、襄王和康王被授的大将军衔,依照大梁祖制。只要不犯错,可以终身执印在手、掌管军事实权的。
这来人所言,正是想要用襄王的军令,吓退只有官权的曹蒙昆。
那么曹蒙昆会被吓退吗?
当然不会。
在此人说完话时,曹蒙昆先是冷冷一笑。
旋即,他从衣袖里抽出一卷黄色的绸卷来。
冷笑着看了看那人,曹蒙昆不紧不慢地打开绸卷。
“圣上手谕。”卷轴打开,曹蒙昆高声宣道:“今逢两王反叛,授曹蒙昆太师、实掌监察院都御史事。另加参知政事、实授其知枢密院事,专旨拿办康王。钦此。”
都御史、从一品,掌天下查官访贪事,这是曹蒙昆的本职。
无论是襄王,还是曾凡宇与那说话之人,其实都不甚惧畏。
可是老皇帝赵喆这手谕中,给曹蒙昆加、授的聆听外那三样,却是每一样都足以让两人不得不乖乖听话的。
为什么会这样,那三个职衔都是什么呢?
参知政事,那是从一品的副丞相。
知枢密院事、从一品,那是凌驾于兵部尚书之上,实际掌控大梁朝军政大权的职务。
最令人惧怕的,当然还是太师那个可实、可虚的职衔。
之前的太师是谁呀?
是那个正在城里,被肖章带人抄家的蔡尨辅。
正一品的虚衔,就可以权倾朝野、肆意妄为而无人能动。
如今曹蒙昆却将军、政大权全都揽于一身,以副丞相的身份加了太师衔。
这是什么含义呀?
其含义等同于在多年没有宰相的大梁朝,曹蒙昆实际上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当朝宰相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亲来至此。
依大梁朝的规制。
别说曾凡宇是奉了襄王的军令。
就算襄王本人在这里,他那个征东大将军的职衔,就再也牛掰不起来了。
因太师衔,他也得乖乖地下马,对曹蒙昆执弟子礼相见。
因宰相职务,襄王见礼后、还得得老老实实地,听从曹蒙昆的调遣……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遇。
曹蒙昆原本以为,当他宣读完赵喆的手谕,公开宣示完他的新身份。
无论是曾凡宇,还是敢于进一步顶撞他的那个家伙,都会立马执礼参拜。
可是,就在曹蒙昆宣读完手谕的那一刻。
出言顶撞他的那个人,猛地一抬手。
“嗖、嗖、嗖……”
寒光闪现,十几柄飞刀从那人手中甩向了曹蒙昆等人。
一见寒光闪动,曹蒙昆“蹭”地一声纵身跃起。
在跃起丈余高时,又是“嗖、嗖”两声,曹蒙昆对着那人甩出了两颗铜球。
那两颗铜球,是老皇帝赵喆赏赐给曹蒙昆的。
原本,是给曹蒙昆拿来把玩、锻炼手上肌肉的玩具。
如今被他这么一甩出去,那甩出飞刀之人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只听得“噗、噗”两声。
两颗铜球精准地全都砸到了那人的脑门上,直接将那人砸落马下、落地后连哼都没哼上一声,便当场一命呜呼。
“康王殿下、康王殿下……”
“左将军、左将军……”
就在曹蒙昆飞球击杀那人,身体才重新落回到地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呼声。
待他回头一看,心底顿时一凉:康王被一柄飞刀扎中的胸口,还有一柄飞刀、则是直扎在了康王的两腿之间。
此刻的康王,已是面部表情极其痛苦、双手捂着两腿之间,朝着身后一个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