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寂静。
京城一天内的动乱,伴随着夜幕降临,也暂时偃旗息鼓。
这一天里,豫王党发动了三次攻势。
定王在京城内的助力中,昭烈堂总堂、被天枢阁成功捣毁。
八大内堂中,四个人在得知皇上被软禁后,当场做了叛徒。
其中,就包括那位管堂大爷、兵部郎中、京西大营副都使于盛余。
那四个人的叛变,让豫王底气倍增。
在攻陷昭烈总堂后,得那四人相助。
下午时分,天枢阁又在京西大营的助力下,攻陷了定王在北郊的王府。
定王府被攻陷,豫王还算仁义。
他只是将定王没来得及转移的两位王妃、三位郡主和两位王子,给押进了京西行宫。
这边里,豫王两战三捷,只有揽月楼、擒肖章这一战失败。
那边厢,康王也没闲着。
上午两战,康王分别带兵进枢密院,将枢密院众臣控制住。
接着,他又强行夺取兵部,迫使兵部诸臣向其臣服。
下午三战,康王军先是砸开了定王在城中的三处兵械库,算是捣毁了定王反攻的根本。
几乎同时,另一路康王的人马,则疯狂扫荡十几个昭烈堂的秘库,抢走了几万两白银。
稍晚些,康王亲自带兵,直接围困京北大营。
与定王正面开刚、对峙起来……
形势急转。
似乎一切,已然注定定王将在这场夺权之战中失败了。
然而当夜幕降临时,京西行宫外。
一群灾民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在鼓敲二更时,将整个行宫给团团围住。
“皇上开恩,给草民一些吃的吧!”
“豫王开恩呀,给我等一口饭吧!”
各种乞求、呼喊声,直传入行宫内。
听到这些呼喊,从睡梦中惊醒的豫王,急忙从榻上爬了起来。
“小泉子,宫外何人喧闹?”
一爬起身来,豫王马上对着外面质问。
站在房门外的侍寝小太监,接问回道:“禀王爷,至少十万灾民围在宫外,正在乞恩讨饭吃。”
得报一愣,豫王低声自语道:“这群灾民真是胆大,要饭居然要到孤的行宫来了。”
自语才停,豫王眼珠子一转,脑海里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
“不好,怕是有人要劫宫。”念头一闪,豫王“蹭”榻上蹿起。
他一边往身上套外衣,一边急呼道:“速传本王谕令,各处严加防守、切勿让贼人有劫宫机会。再谴一营兵马,速去守牢父皇行在。”
“不好了、不好了,宫内走水了!”
就在豫王喊出号令这当口上,突然传起了几声惊呼。
伴随那惊呼声,还没等豫王穿戴整齐,他的房门外已是脚步杂乱、人影绰绰。
“启禀殿下,圣上行在起火。”
“启禀殿下,东麟阁钱库走水了。”
“启禀殿下,西园粮仓起火。”
人声鼎沸中,三个通禀话语从门外传来。
这三声通禀,直接让豫王听完后,惊得当场跌坐在了地上。
“果然、果然有人借灾民起事,来孤这里劫宫来了。”坐在地上,豫王愕然喃喃。
先是自语,旋即恢复镇定,他冲着门外大声喊道:“传孤谕令,马上调宫外新来的淮北军进宫,速速救火……”
豫王调动兵马了。
傍晚时分,刚刚被康王派来“保护圣驾”,淮北左厢第二军自然很快便行动起来。
宫门打开,当这支左厢第二军进入宫门时。
完全没有人盘查、核实一下身份。
这种事,也只有豫王这行宫的守卒,能做得出来。
恰恰是这种慌乱中的不盘查,让肖章带着乔装成淮北军的五百人,轻松地进入了行宫。
“那位,可是个军使?”
肖章带着从青竹庄招募来的人,才走进行宫,马上便有一个老太监叫住。
被指着鼻子呼喊,肖章快步走到了太监的近前。
“这位公公,唤某家有何吩咐?”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肖章颔首抱拳问道。
看肖章如此恭敬,那老太监顿时放松警惕。
他转身指了指西方,大声道:“你,速带上你这些人,去西园粮仓救火。”
“好咧!”
在他发出指令时,肖章口中说“好”,人却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他面前。
“你……”
当肖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把明晃晃地匕首架到他的颈上。
老太监大惊问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这位公公,对不起了。”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肖章低声道:“在下昭烈暗堂桓侯肖章,为救驾而来。你若识相,就请带着我这一队速往圣上行在。你若反抗或乱叫乱嚷,那就休怪在下下手无情、取来你的xing命。”
“你、你是肖三郎?”
闻此言,老太监惊愕地瞪大双眼道:“你是那个在揽月楼里,一战全歼虎啸堂的肖三郎?”
“不错,正是我。”见他知道揽月楼之事,肖章冷眼扫视着周围:“你既知我的狠辣,还望给予配合。说,圣上行在何处?”
“在那边,在那座望星阁的后面。”身已抖如筛糠,老太监抬手指了指。
“你听好,我现在松开你。”
知道了皇上所在,肖章轻声道:“但是我警告你,你若胆敢泄露我等行踪,或者乱喊乱叫。我的匕首杀不了你,我的‘掌中雷’、六眼弩,随时取你老命。走,带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