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左玉良、宋定邦还在与仲崇业打嘴仗。
庄内,甩掉“保镖”的耿金玉,飞身落在了庄口东侧一座箭楼上。
“肖、肖夫人,您为何来此?”
守在箭楼上的兵士,一见到耿金玉落在身边,马上惊讶地问道。
左顾右盼,先在箭楼上扫视了一番。
耿金玉旋即道:“来,听我号令,将我家相公预留的那几支大桶,给我一起对准那些乱兵。”
“夫人,这、这不可呀!”闻此言,箭楼上的庄兵头目道:“肖庶子有令,我等只能在接到宋将军或左指挥的指令,才可动用那四个火桶。”
“你是榆木脑袋吗?”嘴一撇,耿金玉道:“左玉良、宋定邦领兵出去了,这庄内只有我与齐仲泰最大。怎地,难道你不懂将在外,辅领为令尊的道理吗?”
按肖章进城救驾、参与平叛之前的部署。
左玉良为青竹庄防御主使,宋定邦为副主使。
在二人之下,齐仲泰亦是副主使,但负责的是庄内老幼妇孺、军眷灾民的自保事务。
左、宋二人领兵出庄迎敌,这庄内确实是齐仲泰为尊。
可是耿金玉是肖章的未婚妻,这样的身份,即便肖章不做明确的安排。
只要她有令,却要比齐仲泰还有分量。
不过守在箭楼上这位庄兵头目,也是边军出身。
作为一个老兵,他只知军令、不懂或可说是不愿去讲那些人情世故。
“肖夫人,您非将、非领。”歪着头,庄兵头目盯着耿金玉道:“兵事非家务、庄内杂物,请恕在下不能听命于您。”
“邱八,你这是在贻误战机,可知该当何罪?”
一听他这样说,耿金玉俏眉竖起、瞪着一双美丽眸子厉声质问。
质问过后,她指向庄外:“你自己去数一数,庄外贼兵的火把数量。再来算一算,庄内庄外、我军的人马有多少。兵力如此悬殊,一旦贼兵全面进攻。以左、宋二位兄弟的兵力,必是难以抵挡。”
话微停,耿金玉改用劝慰的语气道:“邱兄弟,一旦贼兵进庄、这万余人恐都要遭了大难。你这一时贻误,将让全庄陷入危难,你于情何忍呀?打仗的事儿,我确实不懂。但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道理,我是自小就懂。”
面色一凛,重新恢复肃然、她接着道:“听我的,架起那些火桶。为了庄内众人的安危,我等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只要贼兵进攻,你等就给我轰他们一个人仰马翻吧。”
情、理、义。
耿金玉这一连串的话,将这三种人性全部包含了进去。
以这三种人性作为基础,虽是劝说,但她最后仍是发出了命令。
被耿金玉这样一番游说,邱八的面色瞬间万变,心底暗道:贼兵若是开打,两千定武新军,难抵至少另外康王的精兵。
以庄内现在这些庄兵的实力,根本保不住庄内妇孺、老幼。
我的妻儿、我的老母亲都在庄内,为了家人的安全,还真是不能给贼兵任何进庄的机会。
“兄弟们,肖夫人说的在理。”念及此,邱八转过身去:“我有意听从夫人号令,你等可愿随同?”
“愿随同、愿随同。”
箭楼上,十六个庄兵给出附和。
再回转身,邱八先对耿金玉拱手一礼:“肖夫人,请您发号令吧!”
见此状,耿金玉也不含糊。
她抽出战刀,指向远处:“挪动火桶,对准贼兵。”
闻声而动,十几个庄兵在耿金玉号令发出后,迅速地将箭楼四角的四个大铁桶挪动起来。
这四个大铁桶,主体是铁桶、外面却用铁丝缠绕加箍了四层。
桶内被肖章设计、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前部,可塞入直径丈余的火药包、其实就是装填了黑火药的炸药包。
底部,则全部装填火药。
在前后相接的地方,肖章设计出一道隔火卡簧和弹射装置。
这个使底部的火药被引燃、激发出推动力时,不会直接引燃前部的炸药包。
同时,又能以弹射装置,将炸药包抛射出去。
其原理就是后世里,在战争中广泛应用的大杀器:榴弹炮……
箭楼上的兵士,已将火桶对向庄外。
“左玉良、宋定邦,你等不要执迷不悟。”庄外的仲崇业,还在举长枪耀武扬威的喊道:“我给尔等一炷香的时间去想一想,倘若我这一声令下,这青竹庄可还能存留否。”
见其如此,左玉良侧头看了看宋定邦:“宋将军,你做何想?”
“此子猖狂,我欲杀之而后快。”拎着大槊、冷眼瞟了瞟仲崇业,宋定邦恶狠狠地道:“但又恐劈了他,还会有其他将领可来接掌兵权、领军攻庄。”
“在下之意,是依肖庶子之计。”见他两难,左玉良道:“诱敌深入,迫其分兵。借助暗道、机关,于巷战中分别歼杀。”
青竹庄内,原本是没有什么防御设置的。
在肖章到来之前,这里只有四个哨楼,作为警戒之用。
待接管此地之后,尤其是在大量灾民涌入之后。
肖章意识到如此一片平原、开阔之地,一旦有山贼、草寇来犯,定是易攻难守。
不想工坊轻易受损,唯有加建防御工事。
什么工事最简单、最有效呢?
肖章想到的是地道、暗墙,这些后世在影视剧里常见的设施。
于是乎,最近十几天来。
庄内的壮劳力忙着生产调料、制作麻辣烫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