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秦德威关系特殊,同时与夏首辅也有特殊交情,所以非常适合作为中间人。
毕竟秦德威本身就是殿阁大学士出外督师,叙职也只能向内阁叙职,所以这个代表很可能要直面夏首辅。
就是前来禀报臣的议论后,有点尴尬,找着机会插了一句话:「这次代表秦中堂前来的,是一个叫徐世安的千户。」
夏言:"....."
他愕然了片刻后,才下意识问道:「徐世安是谁?」
在场的都是大佬,没人关注过徐世安这种小角色,一个小屁千户是什么鬼?
只有张潮张老师仔细回忆过后,才记了起来,「似乎是秦板桥的奶兄弟,在南京充了个千户。」
严嵩严阁老趁机对夏言说:「不知道首揆作何想?但若换成了我,是绝对不能忍的!」
但凡听到这个消息的官场中人,感觉都很古怪。
秦中堂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夏首辅,就派了这么一个货色来当代表?
按道理说,秦中堂叙职和汇报工作只能向内阁汇报,别的衙门也接待不了秦中堂啊,而内阁首辅是夏言。
所以再往深里想,莫非秦中堂就是故意要这样羞辱夏首辅?
可是在夏首辅得到皇帝支持,强势回归的背景下,这么一个连文官都不是的货色来京师,根本就镇不住场子啊。
徐妙璟与陆炳换了个班,今日来到城东官道上去接徐世安。
秦德威在京城里虽然熟人众多,但也只有徐妙璟最适合去接人了。
不但都是姓徐的算是同族,而且当年好歹也是同窗过几年,有点共同语言,而且都与秦
德威有亲故关系。
再说徐世安还有押解十万两白银送进内库的任务,徐妙璟一直再内廷当差,可以帮上忙。
徐世安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还有拉着十万两白银的大车,目标很明显,所以很容易就被徐妙璟看到了。
徐妙璟接到了人后,一边领着进城,一边寒暄着问道:「一路感觉如何?」
徐世安大大咧咧的说:「其他都还好,就是遇到的那些官员,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徐妙璟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徐妙璟也很奇怪好不好?鬼知道姐夫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世安大概是对很多官场事务和细节不了解,而且他也不怎么混文官圈子,不明白文官的体系,所以不清楚自己到京师后除了进贡十万两银子之外,还要具体经历什么。
此后徐妙璟又问道:「进了城后,你打算如何安排?」
徐世安发出了「嘿嘿嘿」的笑声,「好久没有品尝北地胭脂了,进城后我先去耍耍。
我和秦兄弟不同,比起南国佳丽的细腻婉约,我更喜欢北地胭脂的红棕烈马风情。」
徐妙璟嘴角抽了抽,指着身后的那些大车,提醒说:「你还带着十万两银子呢,你不先把最要紧的正事办了?」
徐世安早有想法的说:「反正今天大概也来不及送进内库了,可以先把银子暂存到源丰号钱庄去,在那里也丢不了!
只要没与内库交接,这些银子就不算官银,怎么放都行!
再说秦兄弟说过,我到了京城后,可以随心所欲,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用拘束自己,所以没关系的!」
徐妙璟无语,时光在变换,每个人都在进步,只有徐世安仿佛还是宛如当年。
但徐世安说的好像又有点歪理,这十万两白银性质确实很模糊。
严格说起来,更像是秦姐夫私人进献给皇帝的银子,就不是官银的路数。
所以在送到宫里之前,这银子其实就是私人的,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没有官面上的事情。
崇文门税官或许会刁难人,但绝对不敢找这支队伍的麻烦,所以就很顺利的进了城。
徐世安来到南城的棋盘街,将十万两白银先送到了源丰号钱庄,委托钱庄暂时先帮忙保管着。
然后又央求徐妙璟,让徐妙璟帮忙把跟随押解银两的官兵安顿到附近的巡捕营房。
而徐世安本人则甩甩手就先溜了,一头扎进了东城的坊司胡同。上次来京师的时候,他对其中几家都有良好印象,这次也算是旧地重游了。
很多人都在关注秦中堂的代表,可是徐世安进了城后就直奔坊司胡同寻欢作乐,这引发了所有人的疑惑。
这位秦德威的代表到底想干什么?还是另有什么深意,让大家都看不出来?
深思熟虑过后便有人猜测道,莫非此人携带了几百首秦中堂的诗词,准备在秦楼楚馆行当传播开,先打响舆论的第一枪?
徐世安在花街厮混了一天一夜,略略过了瘾,然后才琢磨起来,应该做点正事了,比如自己的升迁大业。
这辈子能不能从混吃等死的中级武官升为混吃等死的高级武官,就看这一锤子了。
于是徐世安又等到次日,起了个大早后,没有退房,直接包了月,账都挂在源丰号钱庄。
然后又拿着一些文书,带上了家奴,又直奔长安左门外的兵部而去。
虽然徐老三跟着秦兄弟也算见多识广了,但也是第一次来兵部,站在大门就好奇的东张西望了。
看在值守大门书吏的眼里,徐世安这动作就像是探头探脑,便很警惕的大喝道:「你是来作甚的?」
如果不是看到徐世安穿着武官袍服,只怕就直接赶人了。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