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板桥这么胡作非为,大肆贪污受贿、包庇走私,只要不造反,大概也掉不了脑袋!
皇上睁开眼看看吧!没人能管得了堕落腐化的秦德威了!
上午接见完客人,秦德威中午就赴宴去了,这是正式的官方的接风宴。
昨天出席了迎接仪式的那拨人,今天同样也会出现在宴席上,反正宁波城的官绅士民代表就是这些人。
虽然昨天迎接仪式上闹得不愉快,但今天宴席场合上还是一样的虚伪客套。大家都是场面人,这点养气功夫还是有的。
酒酣耳热之际,秦中堂放下了杯中酒,对沉知府说:「众人皆以为,本中堂这次到宁波来,是因为三江口发生了大事故。」
沉知府很想说「没人这样以为」,但他不敢说,他可不是坐地虎,没有胆量顶撞秦中堂。
而后秦德威的高声道:「其实本中堂是存了考察之心,想要将幕府移驻到宁波府,与沉黄堂做个邻居!」
大堂里所有人都在注意秦中堂说话,所以第一时间大多数人都呆了一下。
秦中堂又环顾四周道:「宁波府是个好地方,诸君肯欢迎否?」
本来有点嘈杂的大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连交头接耳都没有了。众人唯恐被秦中堂误会为雀跃欢迎,干脆就彻底安静下来。
可以说,宁波府上上下下,从官员到乡绅,没有人希望秦中堂这样的人常驻宁波。
秦中堂这级别的大老要是来了,那所有官员岂不都成了跑腿打杂的了?
同时又让地方豪族的走私业务多了很多变数,谁会欢迎秦中堂常驻宁波?
秦德威又看向市舶司的冯老爷,冯恩却低头避开了秦德威的眼神。
请原谅!如果能阻止秦板桥你腐化堕落,身为诤友也不希望你来宁波捞钱!
秦中堂肯能是喝多了,伸出手指晃了晃,「你们这个地方,就是排外!」
老乡宦杨美璜有点不满的说:「鄙乡向来好客,四海之人多汇聚于此,客居宁波者数千人之多。
就连那诸番使节,从宁波登陆后也是宾至如归,排外又从何谈起?」
秦德威却冷笑了几声,指向今天很低调的宁波卫指挥使刘玠,「就拿这位刘指挥来说,前番三江口的事故,刘指挥就很排外!
斗殴从来都是双方的事情,既然刘指挥知道秉公办事,所以扣住了徐惟学,那么可曾扣住了另一边张时行、张启书等领头人?
只扣押外地人,却放着本地人不问,这不是排外,又是什么?」
刘指挥愣了愣,这事怎么还没算完?答道:「那张家都是受害人,而且身受重伤,需要养伤。」
秦中堂嗤声道:「果然是秉公办事!遇到群殴时,只用扣押一边就行了!而且还没有查清楚内幕,就能知道张家都是受害人!」
刘指挥还想辩解几句,秦中堂忽然又质问道:「两艘幕府官船被烧,你可曾去调查了?」
刘指挥讷讷的答话说:「尚未来得及。」
秦中堂呵斥道:「这么大事情都没有时间调查,你整天都在做什么?而且嫌疑最大的牙人就是张启书,为何不见被扣押?
外地来的船只,哪怕是官船,烧了也就烧了,不用去管?刘指挥是到底是宁波城的指挥使,还是大明的指挥使?」
刘指挥无语,他们本地人其实都做好了秦中堂拿着几千匹丝绸说事的心理准备。
大不了一起掀桌子罢了,就不信你秦中堂企图走私还敢把事情闹大。
却没想到秦中堂对几千匹丝绸基本不提,但反反复复拿着两艘被烧的官船说事。
秦德威拍桉道:「简直欺人太甚啊,幕府官船被烧了,人被扣押了,也不去追查人犯!
连我这样的身份,你刘指挥也敢如此欺负!就算是屠侨、张邦奇在这里,也不敢如此对我啊!
真真是气煞我也,想不到我秦德威纵横一世,竟然在宁波府受到如此轻慢!」
刘玠只觉得憋屈,谁欺负你秦中堂了?谁又敢欺负你秦中堂?
是你秦中堂自己有毛病,从下了船开始,就摆出了受气的嘴脸!简直是受迫害妄想!
秦德威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本官已经把受慢待的事情上奏了,让朝廷评评理!」
混过官场的人,比如杨美璜老头突然明白了,秦德威一直在演受气是什么意思!
宁波地方势力这两年之所以对外强硬,全因为出了屠侨和张邦奇两个大老。
但凡宁波府有点风吹草动,这两个大老都能在朝中帮着说几句话,或者打击一下破坏宁波府安定的分子。
但如果秦中堂摆出了受气的嘴脸,那屠侨和张邦奇在朝中也不好说话了!
秦中堂是什么样的鲜明人物,朝廷里都知道。
如果连秦中堂这种人到了宁波都要受气,那朝廷中人又会怎么看待宁波?
更别说朝廷钦差和地方有冲突的话,朝廷里的人天然倾向于代表朝廷的钦差。
在这种情况下,屠侨和张邦奇如果还帮宁波本地人说话,只怕在朝廷里会被喷死。
如果没有了两个大老的庇护,宁波府本地人的能量就少了一半!
刘玠陡然站了起来,绕过桌桉,忍无可忍的叫道:「秦中堂!你这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秦中堂故意躲开了一下,然后叫道:「你还变本加厉的想
动手?简直无法无天!谁给你的勇气?」
刘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