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太监而言,死掉的陈洪才是最好的陈洪。一是因为陈洪知道方皇后的秘密;
二是因为陈洪与方皇后之间分裂,是他秦太监故意离间并一手促成的,甚至还利用了皇后。
如果陈洪这个当事人忽然开窍琢磨出真相了,又嚷嚷出来,那自己在方皇后面前就槛尬了,至少也会埋下一颗不利的种子。
所以陈洪必须死,而且尽快死,这样才能杜绝后患。
看着磨磨蹭赠还不愿意去死的陈洪,秦太监终于不耐烦了。挥了挥手,就让几名长随上前按住陈洪,并强行灌下了毒药。
秦太监对失败者张佐客气,那并不是宫斗常态,对待陈洪的手法才是真正的宫斗。
处理完张佐和陈洪,就已经到深夜了,秦太监终于有了疲倦的感觉。
这仓促而又繁忙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秦太监就回了自己外宅去休息。
及到次日,秦太监一大早就起来,急急忙忙进了宫,继续接收。
昨天时间紧张,只是在最核心最要害的文书房进行了整顿,而今天则要在司礼监各处部门巡视,进一步的扩大、深化、巩固。
作为一个仓促上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掌握局面,才能对得起上上下下的信任啊。
就是秦太监总感觉自己仿佛忘了件什么事,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大约在中午时候,秦太监路过左顺门附近,看到有大臣在那里呈递奏疏,还有人在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讲。
望着这群大臣,秦太监非常敏感的对左右长随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左顺门是宫里收奏疏的枢纽,有司礼监文书房的太监在这里常驻。当即就有个长随过去,喊了人过来说明情况。
那文书房太监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禀报说:“听说老娘娘明日要临朝听政,这些文臣都是来递交奏疏劝阻的。而且还要请求入见,当面去劝谏老娘娘。”
秦太监这才放了心,这是大臣和太后掰腕子,与他们太监关系不大,只管看热闹就行了。
细说
起来,这麻烦还是秦德威惹出来的,只是为了尚方剑,故意忽悠太后罢了。
反正秦德威明天就走人了,就算闹得一地鸡毛也与他无关。
等等!秦太监想到这里,猛然拍了拍额头!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情!
昨日张太后被秦德威忽悠完了后,当众答应赐予尚方剑,并说让自己去办!
毕竞宫中礼制问题都归司礼监管,赐尚方剑这项新制度更需要司礼监研究。
秦德威明天就要走了,而今天都已经到午后了,还没有把尚方剑发下去!
秦太监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磨蹭了,迅速对周围人做出了一系列指示。
“你先去武功胡同丰州伯秦府,提前告知秦德威,尚方剑即将到来,准备受赐!”
“你去午门外面,组织仪仗和彩亭!”
“你去起草诰书,然后用宝!”
“你随我去取剑!”
还好宫中很多事物都是常年准备的,比如午门外常驻锦衣卫官校,专门负责传旨之类的差事,也有常用仪仗放在廊房中,只需要把资源调动起来即可。
众随从应声而去,各自去办各自的事了。
终于在日头偏西的时候,才准备的差不多了,然后将御用剑放在了彩亭中,由秦太监带领着,抬着赶往武功胡同。
时间有点紧,仪仗队伍的脚步也有点急。
到了武功胡同后早做好准备的秦府大开中门,让彩亭一直抬到了前院正堂。
如今秦府接旨接的多了,各项礼仪也熟练了,不需要再专门提前一天教导了。
仪式举行完毕后,秦德威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尚方剑,也没来得及细看,便先礼节性的请秦太监落座喝茶。
这次秦太监没有拒绝,坐下后随口问道:“获赐尚方剑,感想如何?”
秦德威有点不满的答道:“从早等到晚,感想就是饥肠辘辘。”
秦太监反正不会承认自己也会出现错漏,回应说:“反正把尚方剑送过来了,时间早晚那不重要!”
秦德威继续很不满的说:“这赐剑仪式和颁诰仪式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彩亭里的诰书换成了御用剑而已。莫不是宫里人偷懒了?”
秦太监装傻的反问道:“偷什么懒?不是都辛苦一趟,把剑给你送来了吗?确确实实、如假包换的是御用尚方剑。”
秦德威吐槽说:“这可是赐予尚方剑!大明一百几十年来的第一次!礼制上不应该隆重对待么?
结果制度上完全没有创新,平平无奇的与普通颁诰没有区别,又如何激励大臣?又如何凸显出尚方剑的威严?”
秦太监差点脱口而出说一句“你爱要不要”,但还是强行忍住了,转移话题说:
“对你而言,此去东南肯定不比在京城安逸,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秦德威端详着镶金嵌玉的剑鞘,克制住了拔出来试剑的冲动,信口答道:
“我当然准备好了,从做官的第一天起,就为此而准备。甚至还可以说,从十一年前开始,我就在为此而准备。”
秦太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句话,说是吹牛皮吧,偏偏一本正经的不像是胡咧咧;但要说是实话吧,谁信你秦德威十一年前就能预知到大倭寇?
又提醒说:“东南衣冠士族众多,其中利害复杂交错,海上走私猖獗,那些大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