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有光又苦苦哀求道:“老师!我没写过青词,我真不会写!”
秦德威胸有成竹的说:“没关系,你先练笔写着。等我得了空,请显灵宫的陶道长指导你,那可是皇上钦封的高士。
你要相信自己的潜力,以及老师我的看人眼光。努力!我看好你!”
归有光三十岁的大男人,差点就哭出来。
当初秦老师暗示,会把自己写的东西给皇上看,可恨自己无知无畏,没有参透其中黑暗的内幕。
目送被仆役扶着离去的归有光,秦德威心里美滋滋,封建社会的lún_lǐ纲常也是有好处的啊。
有势力的座师发了话,一般情况下,门生不敢不从。
会试完了,马上就是决定最终名次的殿试。
以秦德威的资历,也没法去混个读卷官,只是在金殿传胪大典上充当一个莫得感情的背景板。
站在奉天殿里,秦德威别有一番唏嘘感慨。三年前,自己是绝对的主角,而今天主角就换成别人了。
之前三年,大家说起状元和文魁,一般都默认是他秦德威。
而今天则会有新人出现,成为默认的状元和文魁了,正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
以后的翰林院状元厅,再也不是他秦德威所独占了!
在秦德威的胡思乱想中,唱名仪式就开始了。
第一名状元,茅瓒!
这也是个文学家,秦德威不得不承认,虽然嘉靖皇帝有很多毛病,但文学审功底都很强。
至于原本历史上归有光的遭遇,那真不怪嘉靖皇帝,归有光总是考不中,文章根本送不到皇帝面前啊!
第二名榜眼,邢一凤!
听到这个,秦德威很欣慰,不禁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这足以证明自己慧眼识珠!
就是邢同学简直与“二”字结缘了,在县学月考万年老二,乡试是第二,进士还是第二!
第三名探花,袁炜!
这个就不必多说了,也是号称才思敏捷、文章出众的,被嘉靖皇帝看中也不奇怪。
后面没多少值得秦德威关注的了,夏大学士那个女婿中了二甲第十名,很微妙的名次,啧啧。
本届科举结束后,翰林院也迎来了一批新人,秦学士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前辈了。
这日秦学士来到状元厅,却见有个人早到了,略显拘谨的兜着圈子,不是新科状元茅瓒又是谁?
秦德威主动寒暄说:“这里向来是我一人独用,今日终于等来与人共享了,也不知能不能适应。”
茅瓒老实巴交的答话说:“若秦前辈怕被打搅,那我去编修厅挤一挤好了。”
秦德威连忙劝阻:“别啊!你若去了编修厅,那在别人看来,岂不成了我欺凌你了?”
作为菜鸟新人,茅瓒恭敬的请教说:“听说新人入翰林院,要先学习文史。到底应该如何学起,还望秦前辈指教。”
秦德威略感迷茫,新翰林要怎么学习来着?他当初也没学习什么文史啊。
茅瓒再次请教说:“听说翰林院十分讲究前辈与后辈关系,新人应当怎么去结好前辈们?如何找前辈提携?”
秦德威有点迷惑,新翰林要讨好前辈吗?他当初也没去讨好谁啊。
茅瓒真心想多请教些,又问:“翰林院事务具体是怎样的,新人应该如何参与事务,还望秦前辈不吝指教。”
秦德威再次迷茫,新人到底应该怎么去参与事务?
自己反正就是不务正业造火炮去了,然后就是皇上让他主持修书,这路数并不适合新人啊。
结果茅状元三连问,秦德威一个也没有答上来,状元厅里气氛一度有点尴尬。
这让茅状元产生了些许怀疑,莫非秦前辈在翰林院就是毫无影响力的小透明,所以才对翰林院事情一问三不知。
正在这时,新科探花袁炜站在状元厅门外,招呼茅状元。
他们两个人都是浙江人,最近经常共同行动。
茅瓒出去后,就听到袁炜说:“此时很多前辈们正在后院柯亭聚讲,我们去看一看!”
翰苑柯亭的大名,茅瓒也是听说过的,便与袁炜一起去了后院。
果然看到二三十人围聚在亭里亭外,茅瓒袁炜便与浙江同省的前辈打过招呼,就站在外围听。
今天讲论的主题是诗词,有个在翰苑资历能排前五的老前辈孙承恩,拿出了近期作的几首诗词,与众人一起评鉴。
孙老前辈爱作诗,产量很大的那种,众人对此也不足为奇。
新科探花袁炜听着听着,忍不住就插嘴说:“老前辈的诗词,若说是馆阁体例,那格局太小了;若说是抒心见性,匠气又太重!”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外围的袁探花。
袁炜本性就是个恃才倨傲的人,不以为意的继续说:“恰好晚辈我最近也写过参观京城道宫的诗,请诸公指正!
萧瑟严宫万木稀,下方炉定冻烟微。风将云磬随行佩,松漏冰花著羽衣......”
众人听完了袁炜的诗,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又纷纷转回头去。
袁探花有点懵,众人怎么是如此无动于衷的不理睬人?
按照正常反应,要么是被折服,要么是被激怒,就算故作大度勉励几句,或者反唇相讥,那都在预料之中。
可大家这样毫无反应,浑然把自己当空气,又是几个意思?
老前辈孙承恩指了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