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其的父亲卫忠,是卫太保的堂侄,自称看见过凶手,并向程兵曹和廷尉寺两名尉官描述了凶手的长相。
老头子今年也就六十岁,耳不聋,眼不花,说话口齿清楚,所以他的证词就显得非常关键了。
袁战凭着刚升的这点官职,有幸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听出一点儿出入。
按老头描述的,凶手确实是个女人,而且无论身高、体形、样貌等等,都和杨艳十分接近,甚至说就是杨艳,但有一点儿,老头子亲眼看到凶手穿了一身夜行衣,这就和杨艳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袁战亲眼目睹杀人的经过,说实话,他也当成是杨艳了。
但从老头子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来看,他不像是在撒谎,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看到的女人确实是杀害卫其家人的凶手,却不是杀死卫其的杨艳。
只是凶手为什么要摘掉蒙面的纱布呢,还故意让老头子看到,这种意味不是太明显了吗。
答案也很清楚,就是嫁祸杨艳。
想到这,袁战便问道:“老人家,你看到凶手是什么时候,是刚来,还是行凶完毕要走?”
老头道:“要走。老朽行动迟缓,听到那边动静这才起床,刚要开门出去,就看到她从里屋出来,并摘下蒙面的黑纱,想是杀完人后以为家人没人了,这才大意之下露出真容。”
袁战嗯了一声,想这种可能也太小了,但是,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廷尉寺的尉官道:“卫老丈,如果叫来画师,你可能描述出凶手的样貌?”
老头道:“能。”
尉官嗯了一声,吩咐程兵曹去请画师。
程兵曹答应一声,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袁战把查验的重点放到了卫其的死因和剑伤上面,吩咐冯老三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查清他的脏腑受损情况。
冯老三虽然不大情愿,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好低着脑袋认真查验。
时候不大,程兵曹带着校尉府画师回来,开始按照老头的描述描摹凶手的模样。
袁战过上一会儿就来瞧上一眼。
随着画师一笔笔勾勒下去,一个窈窕女人的形象跃然纸上,眉目口鼻栩栩如生,猛一看,跟杨艳简直一模一样。
等到卫忠确认完毕,廷尉寺的尉官便取了画像,回府复命去了。
送走两个尉官,程兵曹长出一口气,吩咐袁战他们加快速度,还没有查验的快验,查验完毕的开始誊写卷宗,争取尽早结束。
这样又过了个把时辰,查验、记录的工作终于完成了。
因为太保府上的人不同意带走尸体,要求由他们保管,程兵曹乐得轻松,虚与应付了两句,带着袁战等人就走了。
回到校尉府,把剩下的工作一安排,他自己先回家了。
袁战一看,便拿了一小块银子,让冯老三请几位兄弟去喝顿酒,都忙了大半夜了,总得犒劳一下,他自己却推说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回家了。
来到巷子口,刚拐进去,猛然神觉一动,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这是两个高手,原先一直隐藏在这附近,看到他走进巷子这才动了一动,被袁战险险的发现。
袁战思绪急转,神念一动,南方鬼悄无声息的先他一步飞了出去,直奔小院。
袁战便放慢了脚步,走上两步停一停,故作沉思状,直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小院跟前。
上前刚要敲门,忽听背后风声疾响,两个人一左一右飘落在他的跟前,低声道:“且慢!”
袁战故作吃惊,慢慢回转身去,两边一打量,惊讶叫道:“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人,正是廷尉寺那两名尉官。
其中一人阴沉着一张脸,阴森森说道:“仵作,你窝藏杀害卫其卫将军的凶手,可有何话说?”
袁战张着嘴看他半天,才道:“我窝藏凶手,可有证据。”
尉官哼了一声,上前一脚把门踹开了。
随着这一踹门声,从黑暗里呼啦一下跑出几十名官兵,有上墙的,有上屋顶的,眨眼之间就把袁战整处院落给围了起来。
袁战冷眼旁观,心里也挺佩服他们的,果然是平日里训练有素,一旦听到号令,按部就班,各司其责,滴水不漏。
婵玉听到动静开门出来,见状惊呼了一声,叫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袁战嘿嘿一笑,不管两尉官看他的眼神,慢步走进院里,声音平静的安慰她道:“没事儿,廷尉寺查案,我们好好配合他们就是了。”
婵玉哦了一声,没再吱声,只紧紧挨到他的身边,显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两尉官进来,手一挥,喝道:“给我仔细的搜。”
从外面又冲进一群官兵,开始挨个房间搜查。
袁战一看,连忙叫道:“都小心着点儿,别弄坏了我的东西。否则,我可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瞅着两尉官,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
两尉官的脸色着实不大好看,没想到查个案子,还被校尉府一个贱吏仵作给威胁上了,本来还想恐吓他一嗓子的,但看他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在乎,显然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所以,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在心里嘀咕,这小子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硬的关系吧,连廷尉寺都不放在眼里?
“嗯!”
另一名尉官看出苗头不对,清了一声嗓子,叫道:“我们只管查案,不要弄坏了东西,都轻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