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光光醒来之时,外面已经银装素裹了,所有的树木都沾染上了一片雪白。
她站在窗前兀自想着心事,就有小太监过来禀报:“贵人,昨夜借宿的六皇子队伍随行之中有一位女眷,殿下要携女眷过来拜见您。不知您见否?”
光光虽然身份不光彩,可是她毕竟是启宗的女人,按照礼数,这些皇子是需要给后宫嫔妃行礼的,而晋王路过这里,来拜见她也无可厚非。
光光锁了锁眉头,她思索着这位晋王的身份,他乃是盛靖渊的同胞兄弟,也是大盛朝众皇子亲王中比较有名的贤王,他自幼就深受启宗的钟爱和看中。
十四岁就被启宗加封晋王,封地是富庶广袤的西清府,而最令人瞩目的地方则是,启宗没成皇之前,就是受封的晋王,属地就是西清。
介于晋王特殊的身份,光光觉得有些扎心,因为想到他就自然想到了盛靖渊和刘妃,这些人跟她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是不融洽的那一种。
光光心里有了计较,就让人请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就有宫人引领着一行人进了荷花宫。
打头这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他身穿绛红色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胸前绣着张牙舞爪的四爪金龙。
白玉腰带间挂着的是世间少有的纯正血玉,在晨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
脚下蹬着的官靴之上也绣着宝玉和复杂的纹路花样,端的是富贵逼人。
他有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细长的剑眉入鬓,薄唇微抿,有些冷漠之感。
光光眯了眯眸子,感叹这人跟启宗还真是有六七分相像,难怪朝中上下包括启宗都时常说,所有皇子中,盛靖轩是最肖他之人。
光光心里想着,启宗如果再年轻二十岁,大概就是这晋王如今这般风光霁月的模样吧!
正思忖间,光光转动眸光看向盛靖轩的身后,然后就是一愣,转而瞳孔缩起,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发现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变化,她就张大了嘴巴。
因为紧随盛靖轩而来的女子,竟然是她非常熟悉的贺瑶。
这是怎么回事?贺瑶不是应该在自家哥哥身边吗?为什么会成为晋王的内眷?
贺瑶抬头间也愣怔了下,转而她就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盛靖轩自然发现了二人的异常,他抬眸打量了一下窗下榻上坐着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她长发披肩,全身素裹着朴素的白衣,发丝之上插了两只八步步摇,被窗外的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
他见这少女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发觉面前男人有些发呆,贺瑶紧走了两步,拽了一把盛靖轩的衣袖,她低垂了下头,掩饰起了眼中汹涌的情绪。
盛靖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低了低莫名的眸子,弯了下腰,用无比低沉的声音恭敬的说道:“贵人安康,本王昨夜借宿此地,多有打扰,特来请罪。”
光光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颤了声音,在贺瑶装作不认识的陌生神态中只能是勉强笑了笑道:“晋王爷客气,这行宫本来就是皇家别苑,就是小女子我也只是借住罢了,谈什么打扰。”
她摆了摆手:“快坐吧!”
一旁侍候的小圆子忙吩咐人给盛靖轩和贺瑶搬来了圆凳,请二人入座。
盛靖轩带着贺瑶谢了座,他低垂的目光在光光的小腹上流连了一瞬,他脑海中千思百转,想着,如此女子,按照自己兄长所说,当是他的正妃,他的妻子,为何如此会落得如此田地呢?
他眯了眯眸子,回头打量了一下身后贺瑶的神色淡淡一笑道:“听闻贵人是韩大将军府的小姐?本王长于京都,倒从未见过贵人。”
光光淡淡一笑:“小女子养于深闺,王爷未见过也是正常之事。就是王爷这女眷,我倒是见着眼熟,很是像我的一位故人。”
贺瑶抬起头去看昔日好友,她眸光闪烁,有些数不尽道不清的话语,却都无从说起,只能是低声说道:“奴家也觉得贵人亲近,想必我们有缘。”
光光身后的小竹差点诧异的叫处声来,她到韩家的年头多,对于自家姑娘的这位手帕交,自然是很熟悉的。
她有些疑惑的盯着贺瑶看,想着,她不是在自家公子身边吗?怎么到了这里?
盛靖轩仿佛是看不出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一样。
他云淡风轻的笑道:“说起来我这位新收的媵妾倒是跟贵人有些渊源。她乃是您义兄云麾大将军的同乡,更是云麾将军那过世亲妹子的闺中密友。”(凡亲王孺人二人,视正五品;媵十人,视正六品。)
光光和贺瑶同时抬起头来,俩人视线交汇了一瞬即分开,光光抿了下唇角,她勉强的笑了笑道:“那当真是有缘。”
贺瑶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盛靖轩眸子转了转,他站起了身子:“难得贱妾跟贵人投缘,在下去后面赏赏梅,让瑶瑶陪贵人说说话,解解闷。”
光光不甚在意的点头:“也好,小圆子,你领王爷到后殿去,仔细点路滑。”
小圆子笑的眯了眼,他恭敬的领着盛靖轩走了出去。
等人一离开,光光就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平静,她激动的站起了身子,一把拉住了贺瑶的胳膊:“瑶瑶,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为晋王的媵妾?”
贺瑶并没